元月瞪了尔月一眼,“别光吓唬珊月!”又对珊月讲,“珊月一定能乖乖的坐好,是不是啊?”
珊月又点头,“那可不?”
日头越来越大,李耀祖见路边有柳树,就喝止住小毛驴,停下来,去折了一把柳枝,扔到车里,“元月、尔月,你俩编个草环,戴在头上遮遮太阳,给珊月也编个。”柳环戴在头上,姐妹三人不仅凉快,而且还觉得很好玩。
结果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卖糖葫芦的,尔月反应过来了,最近天热了,根本就没有卖糖葫芦的,她爹是骗她仨的,她摇着头喃喃自语,“哎,小孩子就是好骗啊!”
下了车子,“小舅舅!”尔月和珊月牵着手往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跑,这其实是思月的亲舅舅家里,由于之前他经常去李耀祖家里看思月,尔月和珊月对这个小舅舅还是很熟悉的,特别是这个小舅舅有时还给她们讲李母她们不会讲的故事,例如孟母三迁、曾子杀髭。
想对而言,元月和他没有这么的熟稔,之前思月的亲生母亲杜氏认为,元月年纪和自己的弟弟杜安平年纪差的小,经常接触影响不好,特别是村子里的碎嘴子婆娘又不少,这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后悔就迟了。
院子的
门半掩着,李耀祖看了道,“运气还不错,你们小舅舅竟然在家里。”
至于李耀祖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杜安平在书院里读书,即使书院放假,也会接一些抄书的活,留在书院里。或者是去书楼看书,或者是忙活他自己留下的一亩地,平时白天一般不在家。杜安平小时候他父母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是他姐姐拉扯大的,也多亏了,这杜家村里人是自个的族人,只是关系远近而已,民风好,族长公正,他才得已依靠父母留下的地读书。现在他长大了,也能给书铺抄书,生活还不艰难。
他姐嫁给李耀祖的时候,李耀祖都打算接过他去住了,但是杜安平不同意,那年他才十三周岁,就是现在思月的年纪,背着思月的娘,通过族长给自己的留下种的一亩地外,其余的以低于外面一成的价格租给了族里劳力多、地少的一户人家。他这样做,这户人家肯定念他的人情,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帮他照顾那一亩地。
然后杜安平就自己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李耀祖打心底里欣赏他,这孩子有骨气、有韧性、有主意。他不吝啬自己对杜安平的帮助,如果他银钱紧张,他可以给杜安平出一部分,别看李耀祖家里的地也不多,但是他有油水。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他深谙偷偷摸摸发财的道理,他可比他表现的要富有的多。
杜安平正在屋里抄书,这抄书不仅能赚钱,还能省下买笔墨纸的钱,同时又能练字,并且加深对文章的记忆,一举多得,对他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活计了。他听见外面是尔月和珊月在喊自己,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这不年不节的突然过来了,不会是思月出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自己姐姐唯一的骨血。
杜安平由于最近接的抄书的活儿多,一个多月没去李耀祖家探望思月了。他赶紧放下毛笔,小跑着出来屋门,正好看见院门口,李耀祖搬着东西进来,元月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东西,尔月和珊月头上还戴着柳枝编的草环笑嘻嘻地跑到自己面前了,“姐夫,”他喊道。
“今天怎么没去学堂?”李耀祖关心地问。
“姐夫,我前两天中暑了,夫子给放了几天的假,让我在家休息。”他连忙走过去迎着李耀祖。
李耀祖也不和他客气,一同进了屋里。
杜安平去倒水,他一个人生活的很粗,才想起厨房的锅里根本就没有凉白开,他平时一直都是直接喝缸里的水的。
李耀祖了解他这个小舅子,反客为主,“今天好些了吗?”关心的问了一句,然后对元月讲,“元月,将东西放在炕上就行。”
第23章
杜安平感到不好意思,摸摸头,“姐夫,家里没水了,我去烧些水去。”他家里没有零食,没有一粒花生、也没有一颗糖,想着看看去邻居家先借点花生之类的东西给三个孩子吃。他岁数不大,还没成家,但是很自觉得把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上。
李耀祖坐在炕边上,“别去忙活了,你中暑了,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看见他摊在桌子上的书、纸、笔,“这又是在抄书呢?小小年纪的,别这么拼,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一个人的弦不能崩的太紧喽,少什么了就告诉我?”
“没事,姐夫,我睡了一觉就好了。”杜安平说道
听他这么说,李耀祖就知道这孩子没怎么听进去,又说:“你也别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啰嗦,你一个人在家里,得仔细着身体才行,你也别光顾着抄书赚钱,银子不够了,姐夫这里有,你累出了好歹来,怎么办,你想想思月?”
他点头,“姐夫。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李耀祖见他说话什么的都很好,确实就像他说的睡一觉就好了,“我今天来有事要告诉你一声,思月娘也走了两年了,这不,我”他觉得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自己的小舅子。
杜安平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不然他不会自己干家里的农活,同时还找到书铺给人家抄书。他见李耀祖提着礼品来的,还是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来见自己这个小舅子,他见李耀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姐夫,我知道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自己姐姐走了两年了,姐夫不可能一直这样的,第一他姐夫不是没有钱娶不起媳妇,第二其实就是他姐夫没有儿子,第三这村里媳妇去世了,有条件哪有不再娶媳妇。他理解,随即说:“姐夫,我能帮上什么?”
李耀祖心里发笑,更加看好他了,这半年多没见面都知道和自己客套了。“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七月二十二亲近的都来吃家里吃饭,你到时候,也过去。”他拍拍杜安平的肩膀。
“姐夫,不巧了,我那天书院里有考试,去不了了。”书院哪里有考试?只不过是他推辞的借口罢了,他不想去参加这样的场合,虽然理解,但是不代表他高兴这一来呀,他也担心,万一思月有了后娘,这后娘对思月不好怎么办?尤其是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自己姐姐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