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林言出院。
医生没有和他说太多,那天谈过之后,其实是什么情况,一切都早已尽在不言中。
“好好休息,平时注意身体。”
医生给他开了基础药物,叮嘱说:“心态要好。我见过存活期最长的病人,达到一年半载也是有的。”
林言点点头:“知道了。”
傍晚四五点,陆含谦还没下班,亨伯特让李楠带着遛去了。
林言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给他的金鱼喂了喂食,又补了会儿光照。
六七点的时候,陆含谦总算回来了。
他一进门,见林言在家,不由当即笑出来:“哟,回来了?”
林言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碗粥在慢慢喝,手机里正在播成都饲养基地熊猫幼崽滚来滚去的喂奶视频。
他淡淡“嗯”了声,话没落地,陆含谦就过来在他脸颊上啄了口,扳着林言的脸左瞧瞧,又看看:
“啧,怎么像瘦了似的?”
“。。。。。。没有。”
“那傻狗叫‘亨伯特’,”陆含谦又笑着说,“李楠牵去遛了,待会儿给你看。”
林言同样应声。
“哎?那些衣服怎么回事。”
陆含谦目光落在沙发边上,见有好几箱子打包好了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一块,全是林言平时经常穿的。
“一些旧衣服。”
林言瞥了眼,淡声说,“以后估计穿不上了,我整理了一下,过几天寄去希望中心,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但那不是你前几天还穿过的么?”
陆含谦看着其中一件,狐疑道:“这才暖和多久,明年你不穿了?”
林言道:“穿不上了。”
“。。。。。。”
陆含谦没体会到其中的深意,盯着林言的模样,只觉他又清俊了不少,却眉眼依然如诗寡淡,清冽的就像楚地编钟敲响过的余韵。
“行,正好明年老子再给你买新的。”
陆含谦端详了林言一会儿,半晌,笑说:“。。。。。。我怎么觉着,你出完趟差回来,今天比从前乖不少?”
“是么?”
林言抬眼,淡淡说。
“你这么一走六七天,提前说也不说一声。”
陆含谦随口道:“顾丽的案子你准备好了?”
“。。。。。。快了。”林言道,“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她会出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
陆含谦莫名:“案子不是你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么?”
“她到绝境了。”
林言不答,却有些莫名其妙地,牛头不对马嘴地,极轻说,“她现在。。。。。。非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