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夏微微一惊,“这事……”
“自然是假的。”姜令音悠悠道。
扶喻从没跟她提起过什么无子封妃之事,她告诉纤苓,只是想逼迫她对自己下手。
甚至,借用她们布的局坐实这句话。
杪夏顿时领悟了她的意思,她不禁一笑:“娘娘这话虽为假,可依照娘娘如今的圣宠,在旁人看来,娘娘无子封妃也是使得的。”
所以,纤苓才没有怀疑。
她跟在姜令音身边,看多了帝妃二人的相处方式。再加上姜令音对她颇得信重,她没理由怀疑姜令音会诓骗她。
杪夏又有些担心:“娘娘不担心这话传出去吗?若叫陛下听了,会不会对娘娘不满呢?”
姜令音挑眉一笑,“从前我在宫中的名声便不好,传出这样的消息,在陛下看来,只会是认为有人蓄意损坏我的名声。”
听籍安说,扶喻还让庆望暗地里处理了一些嚼舌根的宫人,那些宫人,都曾妄议过她。
瞧,何须她出手呢?扶喻甚至没让她知晓此事。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扶喻却自觉维护起她。
就像话本子里所说的那样:真的喜欢一个人时,自当双手奉上一切珍贵之物。
不难看出来,扶喻现在对她,确有几分喜欢。
姜令音抚了抚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地想着。
可即便如此,对她来说还是不够。
*
中秋过后,连着几天的瓢泼大雨,驱散了不少暑气,也浇灭了宫中许多人的躁动。
姜令音的圣宠依旧,不曾被任何人动摇。
跟随前来的三位采女,除了陈采女那次的偶遇,再无人单独得见圣颜。行宫嫔妃少了,圣宠却攥在姜令音手上,不曾流出丝毫。
眼看着八月过去,天气逐渐转凉,离回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时,行宫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皇宫中却传来一道令人惊骇的消息:祺婕妤病逝。
消息传来时,姜令音正在和扶喻绘制玉佩的图案。
扶喻笔尖一顿,墨水晕染出一团黑,他犹且不觉,“祺婕妤怎么了?”
被他盯着的侍卫一阵毛骨悚然,随即低头重复话语:“陛下,祺婕妤娘娘于两日前丑时不治而亡了。”
说实话,姜令音也被这道消息打了个措不及防。她知道扶喻离宫后,定是会有人对祺婕妤动手,但她没想到,就直接要了祺婕妤的命。
扶喻声音一沉:“太医如何说?”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是错愕,或许是沉痛,又或许是早有预料,他的神情很平淡,淡得仿佛祺婕妤的病逝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可姜令音还是注意到他拨动着玉扳指的动作。
祺婕妤犯了天大的错,扶喻也没想过让她死。
侍卫不敢迟疑,双手将淑妃的信笺交给庆望手中,而后道:“太医说,祺婕妤娘娘郁结于心……听闻中秋前,祺婕妤娘娘便有咳血之症,只是娘娘讳疾忌医,一直瞒而不报,等淑妃娘娘知晓,为时已晚……”
扶喻一边听他说,一边将淑妃的信笺展开,侍卫说完,他也看完了淑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