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德看着任兰嘉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目光渐渐沉寂。
茶泡好了,任兰嘉取下新杯盏先给赵泰德倒了一杯,随后推了过去。
“这荒诞的消息也不止一个,听闻我还得了一个小嫂子。好似还怀了身孕。表哥,你说荒诞不荒诞。更可笑的是下头人居然说这小嫂子还是太尉府家的女郎。表哥,你当初在上京时,不是最厌恶太尉府的吗?。”
赵泰德刚拿到杯盏的手轻轻一颤,刚端起的杯盏被放回了茶案上,滚烫的茶水从杯沿溅出,溅到了那只修长的手背上,滚烫茶水之下手瞬间泛红。而手的主人似乎察觉不到痛,一动未动,只是双眼瞬间扫向了任兰嘉。眼神锋利,与方才截然不同。
任兰嘉垂眸用杯盖拨弄着茶水,她身后的观心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任兰嘉再抬眸时,眼神也变了。冷酷淡漠又带了点嘲弄。
赵泰德对让上她的眼神一顿,随后朗声大笑两声。
“好,极好。我原以为你是一心向夫,把龙卫出身的侍卫都借给了你那好夫君。没成想,这一切还真是你所为。真不愧是姑姑的女儿,像姑姑。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所以,他以为这一切背后都是陈朝在操控吗?任兰嘉讥讽一笑,这些男人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要小瞧女人呢。
而且他放心?他放什么心?
还是用这种欣慰的语气。
任兰嘉看似什么都没问,但她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安王身侧的女郎真是太尉府的那个去年就以探望外祖名义出了京的长房嫡女。
算算年纪,都还未到及笄之年。
任兰嘉突然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这么小的女郎就这么被家族推了出去。而都已而立之年的赵泰德对于这么小的女郎也能下得去手。
任兰嘉想当然了,这太尉府愿意推出一个嫡女,自然不是给已然年老的安王,肯定是许给正值壮年的赵泰德的。
而赵泰德心中也涌起一阵悲凉,所以母妃真去了?
赵泰德仰了仰头,再低头时又恢复了镇静。他看向观心。
“姑娘,有酒吗?能给我来几壶吗?”
*
山景本就宜人,有佳人在侧,风景更是秀丽。魏棕陪着任兰宜好好逛了逛这寺庙后头的山。发觉这山极大,山间溪水横流,远间更有一处瀑布垂流直下。
任兰宜:“此处风景甚好,只是这林子密了些。二妹妹怎么没让人砍去一些,空旷些,风景也更好。”
魏棕满不在乎回道:“安宁长公主名下私产不计其数,都留给了你二妹妹。你二妹妹先是云留山,后是长公主府,甚少出过门。那么多处私产,只怕上京城边的她都未全去过。又哪顾得上这一处。”
任兰宜觉着自己夫君说的也有道理,估了估时辰,觉着他们出来也有一会了。
“快到午膳时辰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总不好真抛下二妹妹一人。”
魏棕点了点头,夫妇俩转回了寺庙,想去佛堂找任兰嘉,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王妃有令,她诵经期间不可打扰。”
魏总没说什么,倒是任兰宜拧了拧眉:“这诵经也不能不吃饭啊。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任兰宜正说话呢,大门咿呀一声打开。慧心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二姑娘,我家王妃让您不必忧心。寺庙中会准备素斋,我一会也会让人去取的。王妃眼下只想静心诵经,结束后她会去找您的。”
慧心都这么说,任兰宜不好再说什么。魏棕也搭住了任兰宜的肩头:“走吧,让二妹妹安心诵经吧,”
直到太阳都开始西下,魏棕也拧了拧眉:“差不多该回京了。不然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