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驰倒是没嫌弃,拿过来仔细察看,片刻后他冲白玉京一歪头:“老婆,帮我去护士站借个手电。”
手电借来,顾行驰打开最小光,镜片贴着木头边照边挪,就见黑木头在光下泛起一层一层赤金色的流光,像火山喷发时滚落的岩浆,随着光照在木头上一遍遍流淌。
“卧槽……”
顾行驰表情有点呆滞,他看着手里的这截木头,动作再不似刚刚随意,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捧好,深呼吸一口气:“老婆,收拾收拾准备忘本吧,咱们要发财了。”
白玉京看了眼木头:“很值钱?”
顾行驰点头:“这东西应该叫九脂金木,据说是古代人工培育的树种,树苗最开始都是长在金矿上,然后用掺金的特殊育料浇水施肥,一座山头的树到最后只能活九棵,取自‘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之意,这树粗看不起眼细看全是钱,而且和金丝楠木一样,耐腐避虫不易变形,是做棺材的好材料。”
九脂金木的培育方法早已失传,唐末有掘子军发现过一具九脂金木棺,里面葬得是北朝的某位皇帝,据说棺中人栩栩如生,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后来这具棺椁在北宋时被成都府大户以万两黄金拍走,从此下落不明。
“九脂金木市面上几乎已经绝迹,我也是在研究所的资料库里看到过。”顾行驰比了个手势,“如果是真的,就这一截,至少这个数。”
“不过这玩意有价无市啊。”他说着又泄气了,“拿出来就知道是鬼货,要蹲局子的。”
白玉京定定地看着那一小截脂金木,半晌突然道:“我以前好像见过这种木头。”
“是吗?”顾行驰有些意外,这是白玉京最近第二次提起以前,他不知道男人回忆起过去算不算一件好事。
“好像是在一个很大的坑里。”白玉京缓缓蹙眉,看得出回忆艰难,“似乎是陪葬坑,里面是一棵……树。”
“树?九脂金木?长在地下吗?”
话落,顾行驰就看他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强迫回忆对白玉京来说不是件轻松的事,连忙安抚地揉揉眉心,岔开话题:“你说这东西是怎么放进我鞋里的?我可就在水潭边上脱了一次鞋,而且后来穿上的时候我确定里面绝对没有东西。”
这么大条木头,他除非脚底板子是钢打的,不然怎么都得有感觉。
白玉京摇摇头,他对此也不清楚。
顾行驰又检查了一下鞋子,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东西,脑子里开始一帧帧播放回忆,脱鞋穿鞋进水潭……
等一下,他忽然一顿。
当时从水潭里出来的时候,他人都被皮子裹麻了,虽然后来想想应该是水里温度低冻麻的,所以很有可能感觉不到木头的存在。那难不成……这截九脂金木是在水里时,人皮给他塞进来的??
假如真是人皮干的,那为什么要给他塞截木头?真有眼色的就该塞点金砖啊!
他把想法给白玉京一说,小白思索几秒,又拿过木头借着光柱一点一点的挪动察看,很快发现这截木头其中一端大概有一厘米左右的宽度,任由光线如何照射都没有流光反应,这一厘米好像是一节完全普通的木头。
顾行驰和他对视一眼,起身找隔壁床大爷借了个打火机:“电视上都这么演,不是火烤就是水泡,绝对能出隐藏信息。”
两人就这么蹲在床边上拿火机烤了老半天,最后烤到金属片都烫手也没见有什么隐藏信息现世。
“那个,文学艺术和现实生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哈。”顾行驰讪讪的把火机还给大爷。
白玉京觉得他难为情的样子有点可爱,笑着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塑料袋把九脂金木收起来。
隔天查房后,确定身体无误,顾行驰先去院门口的手机店修了手机,然后才能联网缴费办理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看见护士正站在病房里和白玉京说着什么,那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怎么了?”顾行驰走过来上前一步,站在满脸茫然的白玉京身前,“还有什么事吗?”
护士无奈道:“隔壁床的大爷非说你俩精神有问题,觉得你们出去对社会有危害,不能出院。”
顾行驰:?
“为什么这么说?我俩什么也没干啊!”
护士目光十分复杂:“大爷说,你俩在病房里烤屎,给他火机都熏臭了。”
顾行驰:……
你这样我真的没话讲。
最后顾行驰又花两块钱买了个防风火机拜托护士转交给大爷,这才带着白玉京出院。
“简直是诽谤、污蔑!我们九脂金可是神木,哪里臭了!”快餐店等餐的功夫,顾行驰让白玉京把木头掏出来,一脸的不乐意。
九脂金木一直被白玉京收在塑料袋里,袋子大木头小,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顾行驰光拆袋子都拆了五秒,好不容易找到袋口,刚一拉开,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卧槽,谁特么拉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