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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台祈福(第1页)

宜娘拐过御街,往汴河旁的临江酒肆去了,她的脚步相较入府之时更是欢快起来,一纸和离书塞在胸口内袋里,时不时便要取出来瞅瞅。

“从今日之起,我便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他人之妻,而是堂堂正正的宋宜娘了!”

她微合眼眸,双手抱头,侧身倚靠在他人宅院的灰墙之上,全然不顾罗裙沾上尘土,欢欣雀跃的泪水还是泄洪般涌出。

忽地一个黑影从她身边掠过。

“谁?!是谁在那!”

宜娘警惕地绷紧身子,瞪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左右探视着。

四下无人。

定是成年累月遭受那个曹德福的摧折,如今竟是听到点动静便一惊一乍起来。

宜娘愤愤苦笑两声,心下想着来日接手酒楼久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待她走出个五十余步后,那户宅院的瓦当上竟露出个尖尖的头儿。

那人跪于屋脊之上,戴着顶藤编的斗笠,身着的是件青窄衬衫,此刻正屏气凝神盯着宜娘远去的身影。确认了宜娘已走出个百余米,周边也寂寥无人,他弓起身子,用左手勾住屋脊,暗暗发力,一个翻身便飞也似地落回了地面,带起了一片落英与尘土。

那人似是有些洁癖,跺脚抖下尘土,又嫌弃地弹走沾在衣衫上的几片落英,随即便汇入了东大街的贩夫走卒中。

见宜娘渐行渐远,陆鸿心下也畅快得很,如今已入农历四月,风也有些炎炎之意。他垂首转身,正欲迈过地栿[1],冷不丁冒出了个憧憧人影,投下片斑驳阴影。

“柳郎中,你竟又来了府里?”柳淮汀今日特意束了玉冠,着了杏黄色的绸缎长衫,上头绣着几只踏水的鹤,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林下风致。

陆鸿虽说从未动过凡人之心,但对才贯二酉、学富满车之人那可是颇为敬重,加之柳淮汀今日衣冠楚楚,倒叫他的雀跃之情更甚了几分,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不错,”柳淮汀弯起眉眼,一汪秋水起了波澜,“昨日匆忙,未及与陆捕头告别,还望海涵。”

“柳郎中何须多礼?在下夜里开导那宜娘时,她说得宜春园之时你那好友遁走,他可还好?”

“不瞒陆捕头所言,在下今日正是受得好友裴兄的托付而来。”

见陆鸿面有疑色,柳淮汀将他拉于府中偏僻一隅,补充道:“昨个儿邵大人听得我也受了连累,并请我去一叙,柳某便得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这邵大人本是个惜才之人,与裴兄还是抚州同乡,不愿看他前程尽毁,便与在下定下,此事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好。”

“在下出府之时,日头便已落山,待到柳某进了裴兄家的宅子,只发现他竟把自己灌得大醉,”柳淮汀忆起昨夜的情景,那裴涉趁着酩酊大醉耍起酒疯,砸了几盆牡丹不算,还点了火折子,想要烧了一只荷包,差点引起走水,不禁后怕得很,“柳某劝慰到半夜,待他睡下才返了家。”

“那裴兄可真是用情至深之人,”陆鸿的神色中倒是带了两分讥讽,“那宜娘被打杀之时怎不见他出手了?”

“陆捕头所言,在下深以为然。临阵脱逃,实非君子所为。”那柳淮汀面上毫无愠色,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做派。

“裴兄昨日睡下前托我今日来瞧得宜娘一眼,愿她日后平安顺遂。”

“啧,我说柳郎中怎于廊下待我呢?原是去瞧宜娘,顺便撞上了在下。”言语阴阳怪气,陆鸿可是一把好手。

“非也非也,陆兄莫要误会,”只听“哗”地一声,柳淮汀亮出来把折扇,上书柳三变的艳词,“后日便是四月初八——浴佛节,届时汴京城里的十大寺院皆操办斋会以消灾祈福。在下听得汴京近郊的‘繁台春色‘乃汴京八景之一,想来名声在外,既可用斋,又可观景。此等可取之处,不知陆兄可有兴致同游啊?”

佛教有言,释加牟尼出生之时,有九龙吐水为佛洗身,故而佛诞日又称之为浴佛节,汉传佛教中此日便设在四月初八。[2]自东汉笮融设宴庆祝佛诞日后[3],南北朝时期中原地区佛教兴盛,更是将此节日发扬光大。如今不仅是僧侣皇家参与,万家百姓更是在此日祛尘祈福。

“如此甚好,柳兄说得此寺之妙竟是让人心痒。”

“初八日巳时一刻,柳某御一红帐铜车于开封府前候着便是,陆兄莫要记错了时刻。”

柳淮汀只将双手交叠于身后,悠闲地踱步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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