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高悬。
这是平静的一夜,但对于江家和后宫而言,却注定不平静。
纪凌潜伏在江家附近,看着江家的人来来往往,而纪凌身后的暗卫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到最后只剩下纪凌一个人。
纪凌伸了个懒腰,黑暗遮掩了他的身形,他打着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家内宅的烛火一直亮到半夜,就在纪凌有些犯困时,一只颜色鲜亮的蜘蛛爬上他所在的屋脊,左右探头,吐出蛛丝,覆盖整个屋脊,匍匐在蛛网中间,探查四周的动静。
纪凌的第六感让他选择在第一时间避开这只蜘蛛,小心翼翼地落脚,没有触碰到蛛网。
就在纪凌换好位置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翻过江家的墙院,进入江家内部。
纪凌瞬间清醒,他又看向那只出现的不合时宜的蜘蛛,总觉得有些异样。
那道黑色的身影并没有在江家待太久,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从江家出来,而后江家的灯火逐渐熄灭。那只匍匐在黑暗中的蜘蛛也抖了抖腿,朝着夜色中爬去。
纪凌取下脸上的面具,换上黑色的布巾,抹去凌霄阁的标志,向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一路上他有意保持距离,耳听八方,特别注意出现突兀的小动物。
黑衣人没有发现纪凌,她一路到了宫墙这边,钻进一条黝黑的巷子。
纪凌停下脚步,没有靠近。
过了一会儿,穿着宫女服饰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径直走向宫门口,拿出令牌递给守门的官兵,那二人接过后看了看,竟然给她开了宫门。
纪凌抬头看了眼月色,这个时辰宫门早就落锁了。别说是宫女,就是大臣有事急奏,都没这样方便。
纪凌记下那两个官兵的样子,悄无声息地离开。
至于那个女子,她一直背对着纪凌,纪凌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从身形看,体态修长匀称,应该还很年轻。
月色渐淡,打更人穿过街巷,打更的梆子声越过高墙大院。
宗聿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有软玉温香,也有魑魅魍魉。他睡的不踏实,听见打更声就醒了。
床榻的一边已经空了,他今日要穿的朝服和搭配的里衣整齐地叠放在床边,他一起身就能拿到。
宗聿看向卧室外面,烛光晃动,人影绰绰。
江瑾年不知何时起身,白榆站在他身旁,二人说着话。宗聿披上衣服下床,外间的江瑾年听见动静,不一会儿就进来了。
江瑾年走上前,替宗聿更衣,手拂过他的胸膛,落在他腰间,隔着那层衣裳,宗聿仿佛能感受到他掌间的凉意,身体无端燥热。
他低下头凝视江瑾年,梦里这张脸泫然欲泣,娇若桃花,煞是好看。
梦外柔情似水,眼底带笑,如沐春风。
宗聿的思绪有点飘,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朦胧,他感觉不踏实,仿佛犹在梦中。
“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宗聿问道。
江瑾年替他整理衣襟,系上腰带,手臂环过他的腰身,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衣柜,道:【睡醒了就起来了。】
这话没有毛病,宗聿没再问。
外间小福子和送水的丫鬟已经在等候,江瑾年示意他们进来。宗聿洁面的功夫,江瑾年已经吩咐下人摆上早膳。
因为江闻州的事,今日朝堂上只怕有的掰扯,不会像以往那般早早散朝。
江瑾年让小厨房备好膳食,还做了小糕点,装在小食盒里,方便携带。
宗聿见此巧思,笑着打趣道:“看来今日我要在朝堂上拉一波仇恨了。”
江瑾年道:【殿下今日尽管看戏,别和他们吵。】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