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颜乐天把聂尧推出来,也不管聂尧本人愿不愿意。
聂尧被迫站到于卿儿面前,隔着两个保镖,两人安静对望。
他无法看透她墨镜下的目光,所以他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他。
看着于卿儿的脸,又看着她和葛斯伯牵着的手,聂尧眸光黯然。
“卿儿,好久不见。”他轻轻开口。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动于衷的冷寂。
于卿儿像是不认识他,没有一点反应。
葛斯伯嘲讽笑了:“卿儿,你前男友挺痴情的,我记得你之前故意当着很多人的面羞辱过他,他居然还乐颠颠回来找你,真是不可思议。”
心口似被人用尖刀刺伤,聂尧面色沉郁下来。
葛斯伯的话无疑是一种羞辱,但同样也是事实。
聂尧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又一次将鲜红的心捧到她面前,任凭她处决刺伤,他明明知道她不会珍惜他。
不止一次了,她说过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你说话放尊重一点。”颜乐天看不下去,主动帮聂尧找回场子。
葛斯伯轻笑:“我说错了?哦,那真是抱歉。”
葛斯伯牵于卿儿离开,故意从聂尧身侧经过。
聂尧偏头看于卿儿,于卿儿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被墨色镜片阻隔。
于卿儿被牵着往前走,身后两名保镖和两名助理紧紧跟随。
对于于卿儿的漠然无视,颜乐天颇为惊讶,回头正要宽慰聂尧两句,便见聂尧大步跟了上去,身上有着一股倔强与果决。
颜乐天停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跟随。
没到登机时间,葛斯伯带于卿儿在贵宾厅的卡座区坐下,葛斯伯凑过来询问于卿儿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于卿儿摇头。
她回头寻找聂尧,他就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她。
留意到于卿儿的小动作,葛斯伯吃了味,不悦道:“当初是他甩了你,怎么?他一回来找你,你就心软了?”
于卿儿从包里拿出镜子,她有些神经质地照了照自己,然后又立刻合上镜子,含糊而又兴奋道:“你看到了,他还喜欢我。”
躁狂症一般持续时间是一到两周,目前于卿儿仍然犯病,她的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跳脱,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自信。
聂尧站在这里,她笃定他爱她,她很想说她讨厌他,但其实她很开心,见到他她很开心。
“我的眉笔在哪里?我的美瞳在哪?你帮我找找,还有口红和眼线笔,你想说我很漂亮,我知道我很漂亮。”
于卿儿在包里翻翻捡捡,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最后直接把东西倒在光亮的地面上,她像个孩子一样蹲下来四处寻找,捡起一样东西又重重丢出去。
于卿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有行动,她的神经质就被人一眼看出来,就如此刻。
聂尧惊愕地看着,心似被人狠狠揉捏着,钝疼感隐隐约约弥漫而来。
她的一只口红滚落到他脚边,聂尧捡起来,递向她。
“卿儿,口红在这里。”他说。
于卿儿停下动作,抬头看他,表情安静下来。
她迟疑了一下,随后迈开脚步,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