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宁像是讶异于他的淡定,平平地挑了他一眼,也不多废话,伸出手,手腕悬在文件上,指节搭在烟上轻轻一掸,烟灰飘在那几份退学文件上,薄薄的纸张顷刻被灼透,露出桌面的木色。
“荀风。”她看向荀风,垂下睫毛眼珠一转,咬字清晰利落:“有些事别人拎不清,你拎得清,我看中你这一点,所以帮你这次,明白?”
“……”
荀风没答话,紧蜷的手缓缓放松,桌面印着一串模糊湿濡的指纹。
“行,我知道了。”仲夏宁夹着烟摆手示意他不用开口,娴熟地捻灭未烬的烟,起身拎包,高跟鞋踢踏利索,走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荀风抬起眼看着仲夏宁的背影,试图调整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却只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与不可名状的惶恐,陌生的情愫翻涌上升,被他强压下去。
这是一个类似的赌马站队的问题。
仲夏宁其实什么也没提,但她的话听在荀风耳中并不隐晦,所谓“拎得清”无非是说他足够识相,没有对继承家产表现出任何兴趣,而且主动学艺术规避和荀薰的竞争,这次仲夏宁拦下荀明泽办的退学文件,与其说是帮他,不如说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清道。
荀风知道仲夏宁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如果他顶住荀明泽的压力放弃继承权,仲女士会给他开一个合适的价码,甚至可以把他从荀明泽手里剥离出来。
但这也意味着他和温潜不会再有任何牵连,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立场。
另一边,仲夏宁也在车上闭着眼复盘几分钟前短暂的对谈,顺带在荀风不到一秒的犹豫里彻底参透了这个便宜儿子。
在荀风身上,继承权和她肯定是继承权的权重大,因为只要他和荀明泽还活着,就会对荀薰有威胁,和她制衡。
但这样一来荀风一辈子都会活得很累。
她押得就是荀风不想这么活,但谁知道他犹豫了。
八成是因为荀明泽被窝里的那个小骚蹄子。
想到温潜那张苍白精致的脸,仲夏宁扭头瞟了眼车窗,冷冷地“切”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仲夏宁的性格就是很直而且很傲,谁也瞧不起。
我尽可能在闭站之前写完,以防万一,我的微博是@山不知休,如果炸号了,还有一个聊天QQ群674605647
就这样吧,上班太累了,下次更新见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