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根本就没提外面发生的事。“斯蒂文森告诉我,是你想出的解决办法。好姑娘,要是没有你,我们大概就没救了。天啊,我不有意说这话的。”他扭头看了眼病人,确认只有我和克里斯汀听到他的话。我沉默地抬眼盯着他,没有回答。兰斯洛特伸出巴掌,看到我手上的污垢后又缩了回去。也难怪,我手上的血迹开始变成棕褐色了,如果不赶紧清理掉肯定很麻烦。这想法又让我一阵眩晕。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温和地说:“先去洗把脸,好好休息一下。你今天不用做别的事情了,做其他姑娘做的事情,买新衣服,烘培司康饼,读读书,随便你想做什么。总之,你为自己赢得了这几个小时。”兰斯洛特对我眨了下眼。听到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疲劳和情绪就同时袭了上来。我只能小声道了谢,一时说不出别的话。“你可以走了。”克里斯汀说着轻轻推了我一把。她的动作让我如梦初醒。我打了个激灵,担心再跟他们多说几句话,就又得崩溃,或是真的吐出来,便赶紧离开了病房。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盯着我看,但我几乎没注意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何想法都仅是一掠而过。我脚下的步子也是越迈越快,最后都快成跑了。一回到宿舍,我就冲进盥洗室,泼了把水到脸上。然后,我飞快地把袍子脱了下来,手指直打滑。上面不知何时溅满了血,我试了几下“旋风扫净”,最后决定把这项工作交给斯克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自己在床上坐了下来。但我马上跳起来,抓过羊皮纸给特蕾西写了封短信,解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等我终于放下笔,胃里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我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就是这动作让我发现,指甲缝里还藏着血污。我一个苹果核骨碌碌地滚了出去,撞到靠近地面的墙纸上。格蕾丝用魔杖指挥着把它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伸了个懒腰。已经过去四天了。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坐在海德公园里读小说,偶尔才回到宿舍里检查一下格蕾丝是不是还在往脚上涂指甲油。其他人搬出去以前,我就发现自己总是成为照顾同一寝室里其他人的“鹅妈妈”一类的角色。在霍格沃茨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我做事还没现在这般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