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艾嘉格外淡定,淡定得像木偶人。
驰路拉她,她不走。
驰路跟她说话,她恍若未闻。
“不,不可能!”艾嘉开始自言自语,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
她疯了一样往前冲,望着已经播下一则新闻的屏幕,从一旁打麻将的桌上,胡乱抓起一把麻将,一块一块地往屏幕上砸,边砸边吼:“不可能!不可能!”
驰路想拦住她,发现瘦弱的她,此刻力气竟然那么大,根本无法阻止她。
这时,护士来了,两个女护士架着她往外走,她用力地把护士推倒,继续砸着电视屏幕。
来了两个男护士,架着她、拖着她往外走,艾嘉使劲地瞪着腿:“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眼里的震惊、不相信变成了泪花。
她的迟哥故意伤人,逃跑了?警方正在全力通缉?
她的迟哥,成了通缉犯?
艾嘉扯起嘴角,笑了,眼里的泪花啪地一下掉落,落在她干裂的嘴唇上。
如果不是她,她的迟哥,会成为通缉犯吗?
谁都不是生来就背负原罪,但她现在是有罪的人了。
都说世事荒唐,她没想过要把青春过得肆意飞扬,但总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这晚,艾嘉写了一篇日记,窗外有呼呼的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点点钻进来。
呼呼的冷风吹到她身上,像下了一场暴风雪。
2016年2月7日暴风雪
如果时光倒流,我不愿做你的青梅,就让我做一只鸟吧。
就算不会说话、不会笑,却能在天空自由翱翔。
如果有十字架,就放到我背上,我愿意一辈子扛着它前行。
就算很重,走得艰难,我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迟哥,怪我,都怪我……
你现在在哪里?
我想你,很想你!
良久,艾嘉在最下面,写了小小的一行字:
迟哥,偷偷地告诉你:
其实,我才不愿意做什么鸟,我还想做迟哥的青梅,永远的青梅!
*
艾嘉没事还躲在病房里,哪里都不去,精神状态变得更差,脸色格外苍白。
她翻到日记本后面的空白页,一张一张地撕下来,叠了一只又一只千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