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玄衣,手持白色折扇,风将他的长袍吹起。
他的眉眼如同山涧的迷雾一般,清冷而又充满硬度。
周身环绕的是散不去的煞气,可以闻得到淡淡的血腥味儿。
他的声音亦是非常清冷:“虽家父与叔父早已有言在先,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既大姑娘不愿,我亦愿意就此解除婚约。”
心头一悸。
身子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许铭城脸上的笑容险些无法绷住。
“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这一切按照原本的步骤来走就可以,瑜儿未曾有丝毫不情愿。”
“敬亭,”许铭城又重重地叫了一声,“今日之言,我权当没有听到过,也希望你不要再说,此事影响最大的人并非是你,而是瑜儿。”
面对小辈,许铭城总是将话给说的清清楚楚。可这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前世她全部都当成了耳旁风,自己被百般羞辱不说,还连累了首辅府上上下下均被斩首。
许瑾瑜心中十分酸涩,前世她没有出来为许若菱作证,也就错过这一幕,自然不知道这孟敬亭还过来取消过婚约。
她一直认为孟敬亭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不懂得何为感情,也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可是后来,当她跟了赵永安,在宴会上被人羞辱,是孟敬亭出来说话,给了她一纸和离书。
言称,尊重她的选择,可倘若有一天她后悔了,那么昌平侯府的大门,将永远为她敞开,侯府主母的位置也永远为她留着。
当时她只以为这孟敬亭是想要看她的笑话而已,可是现下却已经明白那是他隐藏在冰山之下的深情,也是他可以说出来的,最浪漫的话。
只是她死的时候,孟敬亭奉旨平定叛乱,并未在京。
八皇子生性暴虐,登基为帝。
赵永安又向她示好。
一则是为了这首辅府,二则是为了掣肘孟敬亭。
飞鸟尽,良弓藏,恐孟敬亭前世也并无一个好的结局。
许瑾瑜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兰欢一脸气愤,凤竹则是拽了拽许瑾瑜的衣袖,口型示意道。
“姑娘,我们站在这里不合规矩,还是早些回去吧。”
许瑾瑜对孟敬亭的感情十分复杂,想要见面,却又不想要见面,她是想着要跟他和和美美的过一生。
可是却还没有想好要以什么样子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才可以。
“还不出来?”
孟敬亭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许瑾瑜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在说自己,只当他是在跟许铭城说话,想要悄悄离开这里。
刚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玄衣,孟敬亭已经落在了她的面前,目光清冷。
“我竟不知,这首辅府还有大胆听人墙角的人。”
许瑾瑜的拳头一下子握紧,心里的感情如海一样翻涌,无法平静下来。
她往两边看了看,并未发现许铭城的身影,大概是有事情离开了。
孟敬亭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能够发现她们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倒是兰欢上前一步,将许瑾瑜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