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完一顿气氛诡异异常的饭,陈清就和季砚书说起了这次找她的真实目的——要钱。
“我从南疆千里迢迢来京城的车马钱,还有你的诊金,哦对了,还有药钱,你要一并结给我,不赊账。”陈清抱着胳膊坐在季砚书身边,细数她大病一场的花销,听的季砚书额头青筋直跳。
她倒忘了这是个钱串子!
季砚书伸手制止了他,指着侍书说:“你不用同我说了,列个单子给她,让她带着你去账房拿钱。”
陈清拿了钱,自然是万事好说话,轻巧告了声退,一瞬间就溜得没影了,动作之迅捷,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瘸子。
侍书略带迷茫的看了季砚书一眼,后者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侍书跟着一起去。
等到前厅里的人都走完了,季砚书这才回过头来,准备对付眼前这个最大的麻烦。
她看着坐在一边喝茶的韩弋:“你来干什么?”
却没想到今天的韩弋却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他只是将茶杯放下,轻轻地说:“前些日子不得空,今日休沐,就来看看你的病好得怎样了。”
季砚书顺口回道:“如你所见,我已然完全好了。”
对面的韩弋却没说话,只是看着季砚书的脸庞,大病初愈,她脸上还是一副气血不足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胃口似乎也好些了,韩弋不由得放下心来。
两个人现在相距不过五步,应该是他们之间少有的亲近距离了。
韩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似乎是有点不想打破此时的宁静,但半晌之后,他还是轻笑一声,在季砚书疑惑地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
季砚书虽然耳朵不好使,但眼睛却没瞎,她直觉那四四方方的两张纸应该不是她此刻想见到的,于是刚才还和缓的神色倏地一冷,声音里甚至带了点警告。
“韩济明。”
韩弋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将手收回去。
二人视线相接,神色复杂难辨,竟是这样僵持住了。
按理来说,韩弋这个狗皮膏药自己说要和离,季砚书应该是高兴的,这不就是季砚书刚嫁进韩家那些日子梦寐以求的么?求一道和离的旨意,然后继续滚回她的北境吃沙子。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当年傻了吧唧的,完全就没考虑过当初的场面究竟是不是在座的各位都喜闻乐见的,就算和离的旨意下来,皇帝就会答应让她重新领兵吗?
用脚想都知道不会吧。
正当她想的出神,身边忽地起了一声惊呼,季砚书仓促回神,就见一柄短剑直逼自己门面,她下意识拽了一把韩弋,伸手掀翻了圆桌,闪身躲过。
一旁的韩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陌生丫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个刺客,随后训练有素地将人拖走了。
韩弋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变故,只愣了一瞬,便飞快将那两张纸塞回了袖中,随后反手拽住季砚书的手腕,上上下下地检查:“你怎么样?王府怎么会有刺客?”
“没事。”季砚书面无表情地胡诌,“都是……都是我父亲在世时和突厥人结的梁子,他死了,仇家没办法,就只能找我寻仇。”
大祈太平了几十年,现在知道天崩的人已经不多了,季砚书不打算多说。不过现在场面混乱,敌暗我明,当务之急是赶紧给韩弋送走。
季砚书对赤霄使了个眼色,随后简单粗暴地拉着韩弋出门:“今日王府事忙,我改日再请你喝茶。”
也不等韩弋想再问些什么,季砚书就当着她的面飞快关死了王府的大门。
那黑衣人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只听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我还是第一次见青天白日就敢行刺的壮士,你怕不是脑子不好吧?”
对方显然有所准备,醒来的一瞬就要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季砚书却不给他寻死的机会,伸手干脆利索地卸了对方下巴,侍书将对方嘴里的毒药拿了出来,扔到一边。
季砚书:“这些天来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你们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我都理解,所以也愿意给个痛快。”
跪在地上的刺客瞪着眼看季砚书,下巴被卸掉,口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对方还在呜呜咽咽地说些什么,季砚书没有耐心听了。
“可惜你来的时候不巧,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可能要多受点苦了。”季砚书看向对方,对着身后的侍书吩咐道,“你去把他带下去。问是谁派他来的,说的出,就让他多活一个时辰,如果不说,那就给我割他一块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