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郑晏?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周琞眉头慢慢拧紧,自从她接手揽川阁一来,一直都是行踪不定的,更何况此次在这里停留是临时起意,除非……
周琞戒备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小厮,随后正色道:“你去忙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
小厮点头离开,周琞一路沉思走到内院正厅,深吸了口气扬起笑脸走了进去,大方行礼道:“诸君安好,在下来迟了。”
屋里的人纷纷站起身来行礼,一顿寒暄过后,周琞缓步走向主位,坐下喝了口茶:“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下面人的目光慢慢移在一个白胡子老头身上。
白胡子老头冲着周琞微微点头道:“肃王命我们这些幕僚,传揽川阁阁主回京。”
陆少文坐在周琞旁侧,皱眉道:“传?”
白胡子老头目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殿下点了这么多人来,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周琞递给陆少文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开口道:“我们一介草民,习惯在江湖四处流浪,没有去天子脚下讨生活的念头,诸位请回。”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脸面,那群幕僚本就孤傲的心再也压不住了,一个中年人猛地站起来:“自知是一介草民,殿下召你回京便是无上荣耀,你还一而再再三的推辞,少做那婊子做派,欲拒还迎,就不怕玩脱了手?”
陆少文怒目而视,腰间的匕首出了一寸,周琞轻敲了一下桌子示意陆少文要冷静,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幕僚身上:“拒绝是真,并非欲拒还迎,这位……”
周琞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嘲讽道:“大人,这般了解这‘婊子做派’,难道就是使的这手段当的幕僚?难怪看谁都是这样……”
“周琞!”幕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道,“你个黄毛丫头,真当殿下是抬举你吗?!”
“嗯嗯,不抬举,是看不起我,行了吧?”周琞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后喊道:“来人,送客。”
声音落下,站在门口的小厮咚的一声跪下,一动不动。
白胡子老头放下手中茶杯:“我们此次前来,是要和阁主谈出个结果的。”
周琞冷笑一声,谈出结果就是逼着她用揽川阁阁主的身份入京,站在大皇子肃王那一派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就连眼线都已经埋下了,难怪她落脚的地方这么快就进了郑晏的耳朵里。
白胡子老头:“说起来,我们殿下和阁主还是一个师父,只不过殿下回京时,阁主怕是还没拜师,如今不正是续缘的好机会吗?”
周琞嘴角勾起,眼中寒光乍现,打了个响指后,五六个腰挂长刀的人从侧门走进来,冲着周琞俯首:“阁主。”
周琞下巴点了一下门口的小厮:“拖出去砍了,以儆效尤,剩下的赶出去,不愿意走的,打断腿扔出去。”
一声令下,堂里顿时乱成一片,周琞没再管身后的声音,带着陆少文转身走了出去。
周琞:“去查查还有多少叛徒,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陆少文一惊,周琞可从来没有下过这种命令,他一把拉住周琞:“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周琞回头,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想,可内里不定,如何能抵御外敌?接下来的,可是一场硬仗啊,分毫差错不能有。”
陆少文慢慢松开周琞的手,随后俯首道:“领命。”
“哦,对了。”周琞摸了摸自己扁了的钱袋子,“没钱了,给我钱。”
“什么!”陆少文语气拔高,“昨天不是刚给过你吗?你吃银子啊!”
周琞:“不是,我送人了。”
“送……”陆少文差点一口气噎过去,“你是有金山还是银山?我昨天给了你那么多钱,你都送人了?周琞,你听我说话了吗?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周琞关着耳朵带着裴翊一路逃回了小屋,顺便还审讯了一下不听医嘱跟出来的裴翊。
裴翊出于心虚,接下来这大半个月,无论周琞干什么裴翊都顺着她,哪怕是周琞让他光着膀子躺在床上检查身体。
“你怕什么?”周琞这个没心肝的一点都不体谅裴翊的窘迫,反而火上浇油道,“你重伤晕死时,我什么看过?”
裴翊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红的不像样,快把自己给蒸熟了,就算这样他也一动不敢动,小声嗡嗡道:“好了吗?”
“好了好了。”周琞话音刚出口,裴翊立马弹起来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像个被恶霸欺负了的小媳妇。
周琞头一次通了人性,意识到裴翊的窘迫,刻意背过身去净手,思绪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