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还有三天呢,”赵平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一样,蜷在了展宇怀里。
展宇又问赵平都要带什么,赵平就一样一样数给展宇听,从要带的衣服,到要准备的讲义,再到需要采买的材料。
赵平慢慢的说,没什么条理逻辑,展宇听不懂的时候偶尔也提问,赵平就再倒回去慢慢讲给他听。
接下来的所有黑暗里,展宇就在赵平身边,搂着他在后背上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听他讲话。赵平的确很久都没能睡着,他讲话的速度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展宇一直都用动作和声音向赵平一次次强调自己的存在,让他安心。
也许是踏实下来,赵平后来真的睡着了,虽然一开始睡得并不很熟。展宇很惊喜,他很长时间都没睡,只要赵平表现出不安,快要醒过来的状态,展宇就继续摸一摸他的后背,轻轻“嘘”声让他继续安眠。
天亮起来的时候,赵平的呼吸终于完整地安定下来,蜷捏着的拳头不再握紧,松松垮垮地握着展宇的睡衣衣襟,展宇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他舒展的眉眼和眼下的微青,一整晚不睡也没觉得多累。他让赵平睡了个好觉,这种成就感充盈了整个胸口,他凑过去很轻地亲了亲赵平漂亮的眼睑,才满足地闭上眼。
这天他们都睡过了中午,赵平醒的时候,展宇已经没在床上了,房间门开着,传来厨房里炒菜的“滋啦”声。
赵平想起最初展宇住自己家时,是自己想照顾他来着,现在好像都掉了个个儿,他懒懒地起床,随手抓了展宇昨晚扔在地毯上的针织外套裹了,踢着拖鞋打着哈欠去厨房里找展宇。
“醒了?”展宇做着饭,一直留了个耳朵听着房间的动静,赵平出来他立马就听见了。
“嗯,”赵平看见展宇之后眼睛就没再睁明白,隔着几米,他闭着眼睛往人身上扎,如他所愿地让展宇单手捞住了,“你什么时候醒的?睡着了吗?”
赵平从来没这么黏过人,展宇觉得神奇,一个人的变化是因为自己,信赖也是因为自己。
“睡着了,刚刚饿醒的,”展宇笑着翻了翻锅,问赵平,“你不饿?”
“你做什么呢?”赵平吸了吸鼻子,眼睛还不睁开。
“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饭,炒了个蛋炒饭,”展宇拍了拍赵平的后背,“你去看看展昭?我刚刚看她好像碗里没水了。”
赵平走之前抓着展宇的腰捏了一下,展宇的腰好像不太怕痒,他悻悻地又捏了两下,只捏到不太柔软的肌肉。
一直到展宇把饭盛好端出来,赵平都没再过来,展宇打了两杯橙汁,赵平还没过来。
他不太想催赵平,又等了一会儿,才出声喊他吃饭。
“展宇,你过来看一下。”赵平蹲在展昭的纸箱子面前,背对着展宇,定住了一样。
展宇刚起床其实就去看过展昭,修猫的医生说过展昭已经临近预产期了,但他们不知道展昭具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日子都不好算,每次去猫窝看的时候既充满期待又惴惴不安。
就做饭这一会儿,不会生了吧?
展宇快步走过去跟赵平一起蹲着往箱子里看,但纸箱里除了展昭和一堆赵平的衣服什么都没多出来。
“看什么?”展宇伸手摸了摸展昭的脑袋,她眯缝着眼睛敷衍地蹭了蹭展宇的手心,张嘴吐着一截猫舌头“哈哈”,似乎是有点儿热。
“她有点不对劲啊?”赵平担心地看着展昭,想摸又不怎么敢上手,“猫一般会这样吐舌头吗?不都是狗才会吐舌头的吗?”
对啊,猫怎么会吐舌头?
“我靠……”展宇立马站起来找手机,一个电话就给宠物店医生的打了过去。
赵平盯着展昭起伏频率很快的肚皮,耳朵竖起来听着展宇那头打电话的声音,但除了描述展昭的状态,赵平就能听见展宇“嗯嗯”不停回答的声音。
他着急地等到展宇挂了电话,立马问,“什么情况?是不是快生了?”
“是,她吐舌头就是已经开始阵痛了,”展宇也没看过小动物生孩子,这一下要给猫接生,就算是问了医生也查过资料,他心里也没底,“修猫的说估计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