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默然退去。
可今日这姑娘确确实实站在他身侧,不再遥不可及,两家议亲,即将下定,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
魏甜起身上香,裙摆漾起微波。
谢霁也跟着上香,两人拜了拜。
谢霁问道:“谢姑娘许了什么愿?”
魏甜微微一笑,客气答道:“不过是求个平安。”
话罢,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谢霁对着心爱的姑娘,一颗心跳得飞快,结结巴巴道:“听说后院的兰花开得极好,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魏甜欣然应允。
两家已到了交换庚帖的时候,若无意外,眼前男子就是她即将携手一生的人,一起去赏花,再正常不过。
谢霁在前引路,魏甜则跟在他身后,本就是少年少女,走在一起便已经自成风景,他们走过后山森绿的水渠,淙淙流水声就在脚下,一对璧人的身影倒映在水中。
萧景辰就站在不远处的林荫下,为了不显得突兀,他仍旧带了一根钓竿,独自在河边垂钓。
隐山就站在他身后观望四周敌情,他看着自己殿下镇定无波的面庞,暗道还是自家殿下有定力。
但下一秒,一只松鼠穿过树林,魏甜吓了一跳,有些站立不稳,谢霁及时将人扶住,两人四目相对,魏甜脸上慢慢涨起了红晕,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
萧景辰手中老榆木做的钓竿竟然发出咔嚓声,裂了一半。
隐山:……
他默默退后了两步,生怕殃及池鱼。
萧景辰收了钓竿,不再看那两人,他径直朝着净空主持的禅房走去。
净空住持给魏甜谢霁合了八字,是上吉,正要叫小沙弥告知前殿魏夫人和谢家老夫人,却听外头有敲门声。
净空住持花白的眉毛抖了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开了门,见是太子,便道:“太子殿下可是来喝茶的,又得了荷上露珠,正是烹茶的好材料。”
萧景辰行了个礼,扫了眼桌案上由生辰八字合出的卦象,袖中双手慢慢捏紧。
上吉。
怎么就是上吉。
净空见他不说话,只盯着卦象,心道怪哉。
接着,太子殿下便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住持,这是孤今岁给贵寺捐的香油钱。”
净空一惊,相国寺虽不乏贵胄捐赠香火钱,但每年修缮殿宇,重塑佛像也要花不少银钱,这么大方的施主,还是头一次。
他接过那银票,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萧景辰微微一笑,“孤还有件事求住持。今日请住持合八字的两位,还请住持同他们说,是大凶之相,最好一个月之后再下定。”
净空听着,便要将那银票退回,却见对面少年太子面上含笑,一双眼眸却已含了君威,席卷着风暴。
倘若说今上是明眼人瞧得出的杀伐果断,那太子殿下便是春风含笑下隐藏着的杀刀。
萧景辰只道:“假如真是上吉,哪怕晚一个月下定又如何。不是上吉,即便此刻成婚,日后也有风波,说明住持算的不准。”
净空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萧景辰回到东宫,立刻便进宫求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