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立刻跪下,却并不慌乱,“陛下,是奴僭越了。还请陛下责罚。”
邬喜来见状,求情道:“陛下,这个蠢的不知轻重,替人私传了东西,但他没有坏心思……”
萧北冥却并理会他,只吩咐一旁的宋骁道:“拖下去打五板子,将东西退回去,告诉她,朕从不收假手他人之物。”
宋骁得了令自然照做,但他知道陛下并未动怒,这五板子是做给别人看的,骆宝也配合着,实际上连皮都没破。
骆宝挨了打,邬喜来这个做人师傅的自然要去瞧一眼,见人没事,心中自然也有数,叹息道:“往后别再掺和这桩事了,薛氏与你非亲非故,何至于如此帮她?”
骆宝抿抿唇,闷声道:“师傅,陛下近来心气郁结,您心中也愁得慌,徒弟不是为了帮别人,就是心疼您,想替您分忧。”
这一番话说得邬喜来十分感动,他也不好再责怪徒儿,只叹息道:“你没瞧出来,陛下这是对薛氏上心了,却又心里别扭,今日你替她私传物件,表面上是你坏了规矩,但实际上,你也替陛下破了僵局。”
他瞪了一眼骆宝,嘱咐道:“你安分些,好好歇着。薛姑娘若是有心,自然不会看你白白受苦,少不得要见陛下一面求求情,等陛下的气儿消了,你再去御前伺候也不迟。”
骆宝自然应下,扯了扯嘴角。
求朕
次日,李掌印一早便吩咐宫人们按照名册顺序于崇德门外会见家人。
正逢寒冬腊月,见到亲眷的宫人们热泪盈眶,现场虽不乏悲戚呜咽之声,但更多的是辛酸慰问之语。
宜锦怕蔡嬷嬷处无人照料,给蔡嬷嬷做了早膳,喂了小鹰阿鲲才匆匆赶来。
然而,一直快到散场,她也没有见到弟弟的身影,只见到了母亲乔氏的陪嫁徐姆。
那时宜兰远嫁,她又入了宫,担心薛珩在府中无人照料,便将徐阿姆留下照顾薛珩。
一别两年,徐阿姆如今也佝偻了脊背,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含泪道:“自姑娘进宫后,老奴无一日不想念姑娘。姑娘如今在宫中过得可好?”
“家中一切安好,只有小公子病得厉害,这几日愈发下不了床榻,怕你担忧,便着急过来报个信。”
宜锦也渐渐含了泪,她低声道:“阿姆,我在宫中一切都好。”
她想起阿珩的病情,问道:“阿珩病成这般模样,父亲竟不曾过问?”
徐姆低下头抹了抹眼泪,道:“侯爷问过一次,但夫人很不高兴,说都是底下人伺候不周,将小公子院里的人全换了一遍,便再也没人敢去找侯爷了。”
话罢,她又道:“小公子心里一直挂念您,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家,奴不忍心,只说等他好全了,姑娘便能回家看他。但夫人不许外人进去给小公子瞧病,也不许府医替他诊治,病拖着才愈发重了。”
宜锦忍住没有在徐姆面前掉眼泪,冷静道:“阿姆,你回去后,立刻找仁和堂的谢大夫给阿珩看诊,我会想办法送些银钱出去。”
即便此前他们之间曾有过遗憾,但谢清则仍是她为数不多可以相信的人。
徐姆心知宜锦在宫中本就艰难,“姑娘,万事请以自身为重,公子虽然心性稚嫩,但却如您一般,将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宜锦应下,目送徐姆出了崇德门,两旁的卫兵很快将城门紧闭,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一丝宫外的世界。
她得尽快想办法送些金银出去,否则即便请大夫开了方子,也没银两抓药,而阿珩的病,再也拖不得。
可是能够在内宫来去自如的,除了奉皇命的内侍们,便只有内宫的禁军侍卫。
她认识的内侍寥寥无几,骆宝已经为了她的事几次三番惹陛下不悦,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禁军统领宋骁。
她询问了当值的禁军侍卫,得知宋骁今日就在崇德门附近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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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门处,芰荷虽然等到了她的肖表哥,但肖寅却是来问芰荷要回定亲信物的。
芰荷将东西物归原主,也明白,二十五岁出宫后,她在世人眼中已非花期,肖家顾及面子,肖寅又是家中独子,他不可能等她的。
这些她都懂,可心里还是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