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已至廊下,谢淮膝头铺着半幅泛黄舆图,修长指节正抚过汉阳城东南角上鲜红的朱砂标记,待转过院门,青姒才发现庄时音推着轮椅紧随其后。
青姒见状挑了挑眉,起身向前自庄时音手中接过轮椅,点头说道:“多谢音音,你先回去休息吧。”
庄时音不语,放开轮椅向青姒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你怎么了?”青姒推着轮椅问道,他何至于让庄时音亲自推着轮椅过来,灵力推不动吗?他的灵力枯竭到这个地步了吗?
“谢某灵力如今短缺,以后怕是要劳烦师妹了。”谢淮从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坦荡荡的回答道。
“怎么回事?”青姒顺杆问道,她想,有些事情光暗地里知道不算,关键是明面上也要知道,谢淮既然想让她知道这些事,自己也要顺势接下才对。
“两日前师妹昏迷,谢某情急之下催动了灵力奔袭带师妹宅”
说完,谢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师妹青鳞缠身,虚弱非常,谢某担心师妹挺不住金小姐等人找到帮助,废了些灵力暂缓了师妹周身运转。”
两日的不眠不休,谢淮只字未提,他想,有些事情,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留一点让对方慢慢的想,才会事半功倍。
“。。。。。。辛苦师兄了。”青姒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掂量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装作隐忍愧疚的模样缓缓开口。
“师妹受伤,谢某自该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师兄这是作何?”青姒实在不想再跟谢淮客套,手指着谢淮膝上的泛黄舆图问道。
谢淮屈指叩在舆图边缘,朱砂印记被震得上下起伏,“东南角这座水榭,明日辰时会有百十箱灵药经运河抵岸。”
他将舆图递给身后的青淮,喉结滚动时牵动声带咳嗽了一声说道,“庄小姐说这些药是一人所定。”
闻言,青姒看着那朱砂标记微微蹙眉,“一人要这么多?”
青姒推着轮椅缓缓走至院落石桌处,转身将舆图放到石桌上落座,谢淮广袖把住石桌将自己位置调整一番,指节扣了扣那朱砂说道,“羊响天逃出镇妖塔时,重伤。”
“会不会太张扬,他应当不会这么蠢,这样做不是很引人注目吗?”青姒说道。
“师妹说得对,谢某未曾说这药是羊响天而定。”
院中微风徐徐,吹出飒飒树声,谢淮话音落下不久,沉稳轻缓的嗓音在树下微微响起。
“师兄是说,羊响天会抢这批货。”
“他难道不会吗?静虚派护门大阵的伤,可不是那么好修复的。”
“可师兄怎么就这么肯定羊响天在这。”
“他一定在这。”
“为何?”
“羊响天此人,爱极了曲磷香,当初能把他捉进镇妖塔,也是拿了曲磷香做幌子,汉阳城是曲磷香的久居之地,他逃亡路上的第一站,一定是汉阳城。”
“师妹记得吗?庄小姐曾说,曲磷香与羊响天一战之事,是有人命那说书先生传播的。”
“我记得,你怀疑那是羊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