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和汉阳成,两座城市地角天涯,时间紧迫,青姒只能从两人中择一而选,最后,青姒还是选择相信了宋听禾,在假意前往朔方城的路上,中途急转而下向汉阳城而去。
但以防万一,青姒没有带上宋听禾而是再次与谢淮单独结伴出行。
“我记得南州连云派与你好像是。。。。。。”
“有仇。”
“还有那个磷蝶夫人曲磷香,我记得你与她。。。。。。”
“有仇。”
“还有那个羊响天。。。。。。”青姒问
“有仇。”谢淮不言其他,只一味的有仇。
“。。。。。。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活。”青姒抱怨吐槽
“辛苦师妹。“
青姒白了一眼没回话,倚着窗户撇了撇嘴,他总是说这种无关轻痒的场面话,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他前些日子的金丝更管用。
青姒没有回答,谢淮从书卷中拔出头看向青姒,正巧撞近青姒那翻起的眼白,无奈从袖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镶金盒子,单手递向青姒。
“什么?”青姒不解接过,打开盒子一瞅,是一对翡翠碧玉耳坠,耳坠色呈淡绿色并夹有银纹装饰,温润细腻,似有流光。
“师妹辛苦,谢礼。”
“为什么不买墨玉?”谢淮此人,走人际关系向来是只管贵不贵,是否衬你心意从来不在他考虑之内。
时下玉石人们多追捧墨玉,墨玉也因此水涨船高,价格昂贵,青姒手中这对耳坠,虽也价值不菲,但相较于品相好的墨玉,还是差着价格呢。
“你多着青,烟紫等浅衣,墨玉与你并不相配。”
“既如此,你买这玉,不会也是因为。。。。。。”
“每年掌门寿礼,秦英长老诞辰,你多是送玉,我猜你喜欢。”
青姒闻言,应着谢淮的温润笑意,匆匆一阵忙活换上翡翠耳坠,对着谢淮瞳孔左右照看,果然十分相衬。
青姒满意地点点头,对谢淮说道:“眼光不错。”
谢淮嘴角微扬:“那是自然。”
车道微风袭来,卷起一角车帘,径直撞向青姒耳边的耳坠,耳坠因风飞舞,于谢淮眼中划下一道又一道的高光,如繁星夜空,浩瀚星海,令人忍不住沉沦。
青姒回望,向来对谢淮吝啬笑意的她,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毫不畏惧的扑进谢淮眼中的星海。
像皓月初生,像沉寂已久被忽然弹起的琴弦,像微光晨曦中的坠落在池塘的花瓣晨露,心脏的微微跳动,让谢淮呼吸忽的一窒,逃亡似的匆忙挪开了眼。
世间事往往如此,算计人心者,总会不经意的将自己也谋算进去。
随着马车一路颠簸,两人终于来到了汉阳城。
“不宜声张,我们先找家客栈。”汉阳城的门匾高耸入顶,青姒抬眼望去只觉得他重重的压在身上,让人缓不过气。
“谢某有宅子,可住。”
“在这买宅子?”尚不论那妖王,谢淮与南州连云派结怨还是十几年前的事,在敌人窝里买宅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汉阳风景好,遂买了宅子。”
谢淮一路引路,车轮碾过河边青苔,于一片烟雨朦胧中,转过三条青石巷,檐角铜铃应着马踏声叮咚作响,最终停于一扇乌木门前。
谢淮下车驻足,指尖在铜螭首左眼处轻叩三下,机括转动声如春蚕食叶。
青姒抱臂斜睨不语,只静静的等待门开。
“院中有我捏出的几个灵人日常打扫”谢淮推门的刹那,紫藤花雨兜头落下,他广袖翻卷替她挡去花枝,袖中沉香混着烟雨气息,“师妹可择一处自己喜欢的院子住下。”
庭院九曲回廊皆以阴阳八卦布局,池中锦鲤尾鳍泛着金红。青姒指尖刚触到栏杆,忽听东南角传来玉磬清音,谢淮执起她的手在掌心画符:“院中有阵法,需经我的允准才可任意通行,师妹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