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当即想到长琴所说太子妃小产一事,想来太子妃极度悲伤,时至今日还在为未出世的孩子哀伤。
庄姝不敢多看,只埋首叩首给太子妃请安。
刘中蓉打量着庄姝,对她未有丝毫探视亦或是敌意,只木然地望着她,眼底带着有一抹同情。
她端着茶盏,示意庄姝坐下,「良娣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庄姝便依言坐下。
刘中蓉简单地问了一番庄姝进京的情况,知道她自幼长在凉州,便又提到几句凉州的风土人情。
庄姝能察觉出太子妃对她或是凉州并不感兴趣,这些话只不过是二人之间简单的寒暄罢了。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太子妃已没了陪她寒暄的心思,便打发庄姝回宫,二人日后再叙,又道:「殿下如今不在东宫,你初入宫中,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
庄姝道:「多谢太子妃。」
庄姝正欲起身,又听太子妃道:「良娣既已进了宫,明日便随我去长吉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庄姝应一声「是」,二人便再无多馀的话可以说,庄姝遂福身告辞。
太子妃身边的宝瓶将庄姝送出正殿,她与云映皆走在庄姝身后,她腰板儿却挺得笔直。
只听她对庄姝道:「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姝方才在殿中便注意到她,想是太子妃身边的红人,眼底有几分不容人的架势。
她才进宫,尚不能得罪太子妃便客客气气道:「女官请讲。」
宝瓶是太子妃自尚书府带来的人,平日在东宫也很得脸,此时见庄姝今日着一件嫩黄襦裙,头上别着两支金丝花头簪,不说话的时候双眸中也含有几分喜色模样。
明明太子妃未比她大多少,两人同坐,太子妃脸上的憔悴与愁绪却那般深刻。
宝瓶道:「良娣今日才入宫,恐怕还不知道咱们太子妃不久前小产,殿下下令东宫斋素半年为未出世的小殿下祈福。
奴婢今日便多嘴一言,良娣如今入了东宫,还是穿得素净些为好。」
宝瓶一番话说完,庄姝和雁远几人听了俱是心中一惊,她们当真不曾听说东宫斋素一事。
云映此时向庄姝跪地请罪道:「今日之事是奴婢的失职,奴婢未将东宫斋素一事告知良娣,望良娣恕罪。」
庄姝扶了云映起来,便想起方才出门前云映替她改了发髻,将原先所戴金花宝石钗并一支步摇簪换为简单的两支金丝花头簪,又选了身上所穿的嫩黄襦裙替换她初进宫殿之时所穿的橘红衣裙。
宝瓶见云映将责任揽下,知道她从前是太子身边的人,亦不敢多指责,只缓和了语气道:「云映姐姐是太子身边的老人,有姐姐在良娣身边,太子妃亦十分心安。」
庄姝几人回了宜秋宫,云映又向庄姝请罪,道:「方才宝瓶提及一事确实是奴婢的错。
殿下下令东宫斋素半年,奴婢原想待用膳之时再同良娣说此事。今日是良娣入宫的第一日,奴婢想良娣今日便是穿得鲜明一些也不打紧,此事确实是奴婢的过错,还请良娣责罚。
奴婢以后定当尽职服侍良娣,不敢再犯此等小错。「说罢她已跪地。
庄姝当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便使眼色让雁远将云映扶起来,她道:「不知者无罪,想来太子妃不是那般不辨是非之人。况且你已替我想了许多,今日之事并非你一人的错。我们莫要揪着此事说个不停。」
眼下到了用饭的时辰,她在太子妃宫中便饿了,转言道:「东宫中膳食如何调配,现下可能用饭?」
云映一时愣怔,听庄姝说要用膳便答:「东宫膳食由典膳局的宫女内使每日做好送至各宫,这个点应当做好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