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走私的事,我们盯很久了。但在下不知,你为何要救那什么安珂砂的玉儿。她杀了人,按律也应收监大理寺。您此番不怕被人抓把柄?”
“昌合,若非她杀人,断不会引发如此震动。我救她自有用意。”
“郎君自是高瞻远瞩,只是在下担心您。王琮卿会不会是因为郎君救了那女孩,才把伊雪抓走。”
“不,伊雪这事早有预谋。他估计早看出伊雪是我们的人,便借着此事将她绑去,好做要挟。昌合,明日跟我走趟王家。”
萧冥远摇头,示意林昌合。二人离开大理寺,回萧府。
月光洒在路上,初夏渐有蝉鸣。两匹骏马从石板路飞驰而过,卷起飞扬的尘土。
林昌合驾着马,心中仍有疑虑。伊雪是他们的重要线人,郎君必然全力保她。可半道杀出来的玉儿,打乱行事计划不讲,郎君却把她安置在府中,无异于立危墙之下。
郎君向来事事谨慎,必要时杀伐果断,林昌合此时倒看不懂了。若那玉儿若威胁到萧冥远,他必定冒大不韪,先斩后奏。
萧冥远扭头看着马上的林昌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喊了一下,示意减速。两人牵着马在路上漫步。
“昌合,你跟我几年了?”
“郎君,整整十六年。我五岁便被萧相国放在您身边,说来还比您小两岁。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不透郎君。”
“昌合,我就是此般,你无需看透。”
“我信得过郎君,只是伊雪被王琮卿抓住了,怕凶多吉少。”
林昌合低下头。他初见郎君时,两人还是垂髫稚子。两人奶声奶气地问好,他至今记忆犹新。可如此,郎君不像其他天真烂漫的孩童,头上却布着阴雨,心中藏着万千秘密。
萧冥远一听,摇头轻笑。
“伊雪跟我认识也有八年了吧。”
“她九岁认识了郎君。您在她心中的份量,不比我轻。小姑娘的心思,我糙老爷们都看透了。”
萧冥远沉默了,他想起八年前鹅毛飞雪的夜晚。
“你救了我,从此我便把命给你。”
少年把手递给她,小姑娘点点头,便在那烟柳之地留了八年。
萧冥远没有让记忆继续探索,他牵着马绳,往萧府的方向前行。
“这件案子办完,你就要去羽林军。以后也是独当一面。还有以后不要叫我郎君了,我喜欢你叫我远哥。”萧冥远换了话题,拍拍林昌合。
“郎君莫要说笑。儿时不懂事,叫你远哥,可没少被管家掌嘴,规矩还是要守的。。”林昌合见他不愿说伊雪的事,也不追问了。
“听那迂腐老头作甚,你若不改,我倒要打你了。”
说罢,两人也径直到了萧府。
兰格玉见萧冥远许久未归,又看看写了一百多遍的名字,心想莫不是真把这位师父气走了。
她闲来无事,便在内院到处走走。
府内,清风拂过雕梁画栋,吹着女孩素色罗衣。
月华深照,兰格玉的脚步,如蜻蜓点水。四周花香四溢,她聚气凝神,额吉海日说,万物有灵,需用心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