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方沉声道:“字迹工整,下笔有力,有时间写信传消息,说明人安然无恙,也能自由活动。想来生变不是在他身上。人没事,就不是大事。”
他收了字条,看向容珲:“叫上几个人,跟你一起,以防万一。”
容珲道:“是。”
语毕也不拖延,匆匆下楼离开。
祝神在榻上吃了药,拿起筷子,却无心吃饭,最终还是放下,在房中等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容珲回来。
他思忖片刻,就着一身单衣下楼,头发也没束,正撞上十三幺去二楼收拾客房。
“你来得正好。”他拉住十三幺,“客房打发别的人去收拾。”
说着,也不解释缘由,只叫十三幺驾了家里马车,两个人连夜赶往小舍。
马车辘辘行驶离开客栈时,宵娘才哄着宣阳睡着出来,听着声儿赶到门口:“那么大晚上出去加衣服没有的呀!小心回来老陆骂人呀!”
车上人无心其他,过了会儿十三幺才探头往回喊:“半个时辰之内没回来,三姐就叫人!”
宵娘愣了愣,凝目送他二人远去。
小舍前还有一片木林,林子里偏僻小道只容人步行。
十三幺扶着祝神:“二爷慢些!当心湿滑!”
祝神只疾步走着,皱眉自语:“不应该啊。”
十三幺耳朵尖,接话道:“不应该什么?”
祝神又不说话。
他想事入了神,便听不到旁人说话。
此时心无旁骛思索着,刘云既然还能写字报信,那就是没有遭遇不测,身体亦无大碍,自己派了容珲还有一干人去查探,怎么就有去无回了?
若从一开始刘云就出了事,那……
祝神猛然停下脚。
——那就是受人胁迫写下的那张字条。
虽受人胁迫,却没有受伤,不然写字不会如此遒劲有力。
对方意不在伤人,那便是为了引诱。
字条上写“速来”二字,是谁想引他来此?
圆月下的树梢枝头掠过一只鸟雀黑影,祝神再次迈步,不管怎样,那个人既然有能力扣住刘云和容珲,自然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非去不可。
得先确保刘云和容珲安危。
他且行且想,思绪落地时,人已经站在了农舍前面。
夜色幽暗,田野寂寂,刘云容珲并十几个喜荣华的伙计全部被打晕扔在栅栏旁边,屋内灯光葳蕤,院子里空无一人。
祝神身后丛中,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还有一道冷静而熟悉的声线——
“这是谁的屋子,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