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双衣话没出口,先咕咚咽了口唾沫,麻利地坐起来,指指肉汤:“你做的啊?”
小鱼把汤递给他:“家里最后一块肉。”
祝双衣口水快流到领子上,低头闻了闻,又问:“你吃没有?”
小鱼说:“吃过了。”
话音未落,祝双衣仰头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吃了饭,他擦擦嘴,从昨天换下的脏衣服里摸出钱袋子,要往外头去:“你在家待着,啊。”
小鱼眉头一压:“你又要去哪?”
祝双衣话跟着人跑,很快便无影无踪:“我去镇上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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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小鱼在乡里学堂入了学。
祝双衣特地给他买了套体面衣裳用以遮住里头一层的百家衣,每天在小鱼出门前盯着他吃完一个鸡蛋,又往他书袋里塞一个白面饼子:“饿了就偷偷吃点,记得多喝水啊。”
送走了小鱼,他便往镇上去,先在大夫的医馆里游荡一圈,逗逗大夫的儿子,再缠着大夫问几时能给伤口拆线,最后四处走走看看,搜罗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回家。
因着身上还揣着二两有余的金子,他暂时不愁吃穿,除了伤口作痛时他会偶尔想念戚长敛的药丸以外,其余时候都很悠闲,这段日子是难得的松弛。
很快祝双衣便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毛病。
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很不能让人忽视——作为一个十七,或许已经十八的年轻小伙子,祝双衣过早地歇菜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下半身人道不能了。
这很大可能是几个月前在游轮上过量服药最后中毒留下的后遗症,起先他没有注意,因为本就不是十分重欲的人,一两个月不来一次也没什么,况且在游轮上那一夜过度消耗了一回,正好歇歇。
可时间一长,祝双衣发现这不是歇歇的问题,这东西支棱不起来了。
祝双衣略有一点慌了。
他趁着早上和深夜无人的时候,偷偷跑到草垛下企图唤醒自己的身体,可不管怎么摆弄,都无济于事,好几次他近乎暴力地把自己揉得下身红肿,也不见那玩意儿有抬头的迹象。
他忧心忡忡地考虑着要不要去医馆找大夫。
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他和贺兰破的约会。
好几次贺兰破瞧见他皱着眉头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祝双衣不是打着哈哈搪塞过去就是掰扯几句有的没有转移重点,终于有一天他坐在贺兰破旁边,看着东边缓缓上升的太阳,木讷地想:“它能叫醒所有的公鸡,却叫不醒我的。”
他这么想着,就呢喃出了声。
祝双衣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贺兰破转过僵硬的身体,欲言又止:“是不是上次在船上……出现问题了?”
祝双衣一愣:“你怎么知道?”
接着他看见贺兰破脸上闪过一个“果然如此”的神色。
祝双衣恨自己嘴快,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我……我大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兴许我以后……都……”
他说不下去,便要起身:“小鱼要醒了,我得走了。”
贺兰破拉住他:“你等等。”
祝双衣垂头看他。
贺兰破很好看,眼神是平淡温和的,绝无轻视嘲笑的意味。于是祝双衣犹犹豫豫地坐回去。
俩人相对无言看了会儿日出,贺兰破抿了抿唇,忽然说:“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