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吃完饭,在店门口热带风味十足的招牌前,林之澄牵住曲邬桐的手,要她发誓,此生再也不会带其他人来这家餐厅。
她很自私,林之澄要曲邬桐关于这家餐厅的所有好的坏的回忆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慌乱,曲邬桐不知道林之澄是否发现了些什么,比如她衬衫领口下的浅浅吻痕,还是那些她在出租屋内荒废的周末,以及她和梁靳深一对视就慌乱的眼。
所有人眼中完全乖乖女的三好学生曲邬桐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一时脑热与梁靳深睡到一起去;更不知道同样是模范好学生的梁靳深怎么会鬼迷心窍地答应她的邀请。
在一些忽然良心发现的时刻,曲邬桐也曾想结束这段挤在狭窄出租屋被漏水的生锈水龙头滴滴答答泡湿的假性亲密关系。
只是,就像她那句没有前情的邀约一样,要结束,她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语境;没有在床上厮混的日子,曲邬桐和梁靳深的每分每秒就像从未交换过体温与唾液一样,疏离且陌生。
他们只是普通高中同学关系。
“好。”曲邬桐乖巧发誓,林之澄也一同举起手,在闪烁的霓虹灯下,默契地将这家餐厅重命名为友情乌托邦。
“水果食堂”也成了约定好的两人每月聚餐的指定场所。
同时,曲邬桐也艰难下定决心,不再耽于情色,也不再与梁靳深不明不白地纠缠了。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寻到合适机会与梁靳深坦白,命运就抢先一步,曲邬桐先从他人口中获得他弃保的消息,然后那两张同样属于宾夕法尼亚州的offer随之把她砸得晕头转向。
其实也不错,不用她亲自开口,烙印着出租屋专属粗糙质感的这页盗版黄历被轻飘飘地翻过。
确认完友情誓言的完整性,林之澄才安心点单,翻阅起那一份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菜单。
用彩色条纹吸管搅拌着面前的那杯柠檬苏打,曲邬桐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明天也要去参加学妹的婚礼吗?”
林之澄作为曲邬桐的好友,自然也逃不过成为她的实验被试小白鼠的宿命。
而活泼的学妹是社交达人般的存在,与林之澄在实验室见了不过几面,就已经发展成了可以勾肩搭背的关系了;此次她的婚礼办得热闹,也邀请了林之澄。
点头,林之澄创新尝试季节限定新菜品,“不过我还在犹豫要给多少礼金。你呢?”
“梁靳深要跟着我去参加婚礼,礼金他准备的,我不知道。”曲邬桐是家中的甩手掌柜。
林之澄听她提及梁靳深,瞪大了眼睛,语调升高,“可是,学妹还邀请了陈沛沛。”
“我在学妹的电子请帖下看见了陈沛沛要参加的消息。”林之澄又压低声音解释。
安静,桌上只剩下柠檬苏打的二氧化碳跳舞的踢踏声。
“他们俩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呢。”
曲邬桐自认为非常豁达,垂下眸喝了一口柠檬苏打,却险些被充足的二氧化碳冲得酸了鼻子。
“我晚上再去加练一节课跆拳道,我看谁敢欺负你!”林之澄咬牙,小幅度地挥舞她的拳头。
瞥见曲邬桐手边的新包,林之澄转移话题,“诶,你怎么抢到这个包的!我在我的SA那边排了好久还是买不到。”
“梁靳深送的。”
沉默,林之澄专心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