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又闻到病房独有的消毒水气味,我就知道自己被救下了。
五条悟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是一个心地柔软又善良的家伙。
我的左脚打了石膏,被吊了起来,一动便传来钝痛,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因为我刚醒而不太听我的使唤。我只好乖乖躺回床上,梳理最近的遭遇。
首先,我在半夜被一个球从我的世界送到了某漫画设定下的咒术世界。
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个球,如果是某种术式,那么他们将另一个世界的人带来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想,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得想办法和全知术师天元接触才行。
说到天元,我立马就想到了天内理子这个星浆体。如果现在的时间里她还没有死,那么我就有可能混成学生,借助她接触到天元。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五条悟,一看就知道还是少年,但是具体是几年级我就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天内理子已死,我就得想别的办法接触天元,寻找回家的方法。
虽然还没有具体的途径,但既然我杀死了咒灵,那就说明我有做咒术师的才能,他们大概会让我留在高专读书,我也可以慢慢打算。
但是如果这不是他们的术式,如果这些方法都尝试过了,我还是找不到回家的方法,我又该怎么办呢?
“还没到这个地步呢。”我不敢想象那个场面,只好这么安慰着自己。
“啊,你醒了?脚还疼吗?”一个医生走进来,关切地问我。
她不是家入硝子。
我相信五条悟会救我,所以这里是东京高专的医务室无疑,但是我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我一犹豫,便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她坐到我的身边,似乎很习惯病人不回答她的问题。
“不用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了,来,先喝点水,好吗?”
她把我的床摇高了一些,又把一杯温水递到我的面前。我喝完水,她又把杯子接过去,温和地嘱咐了我关于换药打针的事宜,就准备离开。
“那个……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我小心谨慎地组织着自己的日语,以至于自己的语速明显慢于她。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手机解锁后递给我。我接过去,还是看着她,她就了然地走出去,带上了门。
我看向这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像素组成的时间,现在是2005年。
2005年。
我忍不住苦笑,但还是不死心,熟练地拨通了那个电话。我等待着,希望又害怕那个电话被接通。
“你好,请问是谁?”*最后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男声,这个男声比我印象中的要年轻一些,也更疏离一些。
可是这句简单的话,却让我忍不住地落下眼泪。
“你好?有人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又困惑地问了一句。
虽然我很想回答他,我很想说我很想他,我很想妈妈,但是我又害怕会牵扯到他们,于是我立刻挂掉了电话,又把通话记录删掉。
太好了,太好了,他们都还在。
想到这个事实,我忍不住流泪,又很想笑。但是这时医生在外面敲门,于是我只好让她进来。她问我怎么哭了,我就回答她,我很难过。
“为什么呢?”她温柔地问我。
我就说:“因为我不记得我应该给谁打电话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出这个自认为一劳永逸的谎言。
她看上去有些惊讶,接过手机,就又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男人在外面敲门,问我方不方便,我就让他进来。他一进来,我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夜蛾正道。
他先解释了一下自己,然后问我现在脚还痛不痛,我说还好,他又问我记不记得那天晚上遇到的咒灵。
我说,记得,我突然遇到那个怪物,很害怕,就用铁管打它,它就不见了,然后我就跑,遇见了那个叫五条悟的,我就晕倒了。
他还问我的基本情况,但是我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好,他没有继续逼问我。
他一边听我说一边点头,我说完了,他就开始和我解释自己,解释咒灵,解释咒术师,解释咒术高专。他把这些都讲完了,就讲他的来意,问我愿不愿意在高专就读,然后成为一名咒术师。
我当然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