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他的领带,他的领带系得不算错,但是看起来有些笨拙。“重新系。”
他挑了挑眉,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回到镜子面前拆了重新系。
我则在衣橱里翻翻找找。等他把领带系好,我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块颜色合适的口袋巾,还有一对漂亮的袖扣。
我对他的领带还是不太满意,上手整理了一下,然后把口袋巾折好,放进了他胸前的口袋,又把袖扣给他装好。
“稍等,你再稍等一下。”我转身走进卧室,然后找出一叠照片递给他。这是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我抓拍的他带着小惠和津美纪的照片,后来我把这些照片找了个时间洗出来了。
如果把这些照片给小惠的妈妈看,她是不是会高兴呢?
他快速翻看了一遍这些照片。
“现在正是吃樱饼的时节,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我轻拍他的肩,打算去洗漱一下。
“有没有你的照片?给我一张。”他突然说。
我有些意外地抬眼。“你确定?”
可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朝我伸出手。
我并不喜欢给自己拍照。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出自己入学之前拍的证件照。
一寸的小小照片,上面的我齐刘海低马尾,扎着一条白色发带,眼下还没有黑眼圈,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表情在严肃中又带着紧张,现在回看起来有些好笑。
我递给他,看着他脸上那个有些绷不住的笑容又有些后悔,想要拿回来,可是他手一合,那张小照片就被他关在了手心里。
他朝我摆摆手道别,就出了门。
那一天,他似乎心情很好。
在我将那名咒术师杀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噩梦。
我并没有梦到死去的咒术师本人,因为我并不在意他的生命。
我在意的是妈妈。
这是否辜负了妈妈对我的教导?所以我总是梦见妈妈,梦见她怒视着我,梦见她向我哭泣。
原本我的睡眠就不好,妈妈频繁地造访让我更加难以入睡。
我曾经和孔时雨提起过这件事,我知道甚尔是杀手,却忘了孔时雨是杀手的中介,甚至当初这件事都是他让我去做的。
他听了我的话,并不在意所谓的道德感,甚至对我的表现感到惊讶。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孔时雨说。
“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我问他。
我倒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竟然是这种印象。
他耸耸肩,点上一支烟,没有说话。
虽然我尽量不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工作,可是在长期噩梦后,我出现了很多躯体化症状,只好找盘星教治下的医疗组织拿了药。
虽说那边的医生诊明了我的病状,但综合各方面因素之后,具体的诊疗单我并没有看到,而是直接给了孔时雨。
杀死咒术师的事情最终没有瞒住上层。
虽然我直接动手的只有这一例,但之后在我和其他领导层的授意下,陆续有普通人和诅咒师被判处死刑并秘密执行了。
尽管我们做了保密工作,没有一例尸体被发现的情况,但是人类生活的痕迹毕竟还是很难抹消的。
在三个月后,我第一次受到咒术界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