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你怎么不讲话?”
然后他也无话了。
天井里回荡着歌声: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曲终了。他突然按住她的后颈,然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下她反应过来,吓得后退三步。
他刚想开口,她连忙喝止:“不许说话!”
要是沙齐天在这里对她表白,她要如何是好。她跑回白炽灯敞亮的前厅,然后拿毛毯蒙住头,一晚上努力装睡。
第二天一早,昨晚给月色和夜色染指的情愫荡然无存。两人大眼瞪小眼。因为没睡好,脾气都更差。小水拎着行李袋,他要拿,她连忙抱住后退。
她一脸警惕,另一个忍不住大喊:“干什么?我就亲了你一下,需要这样吗?这么惆怅。”
他居然大喊大叫,生怕别人听不到。
小水气坏了。这人干啥都恣情纵欲,如今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我要跟孟良生结婚了,你别乱打主意。”
他脸一歪:“你爱结不结,关我屁事。”
他把车开过来,示意她上车,他要回家。小水拉的后门,不想和他并肩坐。车子摇摆几下,她发现他在后视镜里看她。
“小水,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当我是色狼么?”
小水心里藏不了事,紧张一晚上,她的胃隐隐作痛。
“结婚挺好,”他继续说,“你本来就适合做贤惠小媳妇。只是小水以后不能陪我了,心里舍不得。不过我可以再召一个,再找两个,鞍前马后伺候我。”
她心里嘀咕,这算什么话,不伦不类的。
她不觉得好笑,直接告诉他:“我一直都爱良生,你知道的。我从二十岁就想嫁给他了。”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他们的回程开了四个小时,两人兀自想心事,避免在后视镜接触目光。车子刚进市区,她就告诉小慧姐她回来了。沙齐天要送她到家,他知道她住在春华里,他想开进去。
小水连忙说:“不用,停在这里就好。开进去很难调头的。”
他转着方向盘:“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家几号。”
她指了指前面,拐个弯。车子拐弯了,她家是二十号,她看见良生等在二十号的楼牌前。
“好了好了,快停下。”她拼命拍他。
停下也来不及,这部车又大又黑又亮,就如汽车人开进了紫禁城,不止良生,连毛毛姐也在窗口看见了。
“孟经理,你好。”他跟他打招呼。
良生等她下车,然后告诉开车那个应该怎么调头。他的语气就跟告诉出租车司机一样。
“小水,”他叫她,“你不进屋吗,还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