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松手吧。”
李纵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好冷:“我不会喜欢上自己的粉丝。”
孟寻第一次被梦痛醒。
隔天走在路上,她突然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抑郁,也可能早就抑郁了。
为了自救,孟寻开始积极地社交,努力打入当地的留学生圈子,很快认识了不少来自中国五湖四海的同胞。
大家没事的时候经常一起打火锅,打麻将,苦中作乐。
有次和温渺渺还有隋遇视频聊天的时候,不知谁先提起,两人都说孟寻变了好多。
温渺渺说她看着比以前更活泼更健谈了,而隋遇直白地说“你不快乐”。
那天晚上,孟寻和隋遇打了很久的语音电话。
“我从15岁开始,就一直偷偷跟在他的身后,目光习惯追逐着他,我的快乐和眼泪全都只跟他一个人有关。离开他以后,我已经想不起来到底该怎么才能快乐,或者是流泪。隋遇你知道吗?我觉得梦停止了,我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
“现在的我,好像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没有喜怒哀乐了。”
电话那头,隋遇沉默了很久,忽地叹了口气:
“人是无法长久活在幻想中的。孟寻,试着敞开心扉,去谈一次真实的恋爱吧。”
“恋爱?”
孟寻皱了下眉:“可是除了他,我好像根本就不懂怎么去爱另一个人。”
“那就先恋。”
隋遇说道:“没有恋,哪来的爱?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一个练习的对象。”
孟寻决定听从对方的建议,并很快从留学生群十来个男生里,挑中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梁邵文,来自中国上海。爷爷是历史教材里出现过的人物,奶奶是著名的梨园泰斗,父母都是知名建筑师,而他本人也修了建筑学专业,年纪轻轻就有了不少优秀的设计作品,因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多次上了意大利的《domus》杂志。
梁邵文是和李纵截然不同的类型。
染一头嚣张的金发,总是戴着各种夸张的耳钉,最多的时候一只耳朵上能戴七枚耳钉,一年四季身上穿的衣服一天都没重复过。抽烟、酗酒、放荡不羁,换女伴跟换衣服一样快。
用温渺渺的话来说,这位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若是放在浪子回头文里,就是妥妥的男一。但若是放在男二上位文里,就是那个等到女主的心都伤透了才幡然醒悟然后追妻火葬场的傻叉。
最后她用一句话总结:“孟孟,你驾驭不了这种野男人。”
但温渺渺猜错了。
孟寻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拿下了梁邵文。
那晚,在大家聚完餐准备去唱K的时候,孟寻叫住了梁邵文,给了他一枚创可贴,并指着他脖颈上那道红痕说道:“我有去疤膏,你需要的话,我回去拿给你。”
梁邵文愣了一秒,忽地舌尖顶了下左脸颊嗤笑了声:“你就不好奇这是怎么来的?”
孟寻摇了下头。
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梁邵文笑得更加放肆浪荡:“洋妞在床上挠的,懂了吧。”
孟寻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轻轻点了下头。
这副反应明显不在梁邵文意料之中。他盯着她,试图从她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找到些许破绽。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看他的眼神,和看今晚来参加聚会的任何人都一样,淡淡的,甚至还不如吃饭那会她看见一块猪扒时来得鲜活生动。
男人慢慢敛了笑:“Yori,你喜欢我?”
孟寻不想撒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