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霜站到窗前,兴致勃勃地向下张望,「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衙门吗?」
心中留有疑问,姜霜霜定睛一看。
人群中,谢昀身着一袭黑衣于马上,气质出尘。
而他身前坐着个娇俏女子,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羞涩得不肯见人。
这下,巧凝把人看准了,不屑地道:「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有伤风化。」
冯婆子嘴角微沉,不可思议道:「这不应该啊,谢大公子不近女色,京城之人都晓得他不与女子亲近。」
见巧凝冯婆子一脸怨怼,姜霜霜抿唇笑道:「这有什么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只要谢昀上道,保证她享荣华富贵,别说接纳眼前的女子,以她姜霜霜的容人之量,后宅再多几个姐妹也不是问题。
巧凝冷哼一声,改了称呼嘲讽道:「那女子身着一袭粉衣,膀大腰圆却偏要埋首在小谢大人怀中,搔首弄姿,令人作呕!」
什么不近女色,分明是口味重,平日里隐藏罢了。
如今谢昀娶妻,在外肆无忌惮。
姜霜霜本没放在心上,被巧凝的一番点评逗得花枝乱颤:「个人爱好不同,夫君他是大丈夫,不喜小鸟依人的女子!」
不理解,但尊重。
主仆正在说笑,谢昀像是似有所感,微微抬头朝着窗口的方向看来。
穿过人群,那神色深邃淡漠又有几分犀利。
四目相对间,姜霜霜的心猛地一跳。
她甚至来不及收回笑容,忙不迭地侧身躲到窗后。
良久,谢昀收回视线,眸色晦暗不明。
他侧过身,与身前之人刻意保持距离,淡声道:「下马!」
「叙白,你这是要卸磨杀驴?」
怀中的「女子」不安地扭动身子,用宽大的袖子遮脸,声音粗哑地拒绝,「不,我不下!」
谢昀闭口不言,毫无回应。
卫柘感受到谢昀的疏离,假意哭诉道:「此处是京城闹市,我娘经常出门闲逛,若是被她抓住,必定嚷嚷到人尽皆知!」
卫柘心里苦,她娘是个大嘴巴。
有前车之鉴,他爹是第一批受害者。
「我爹醉酒摔在百姓人家的猪圈,又睡了一宿,此事被当成笑谈,到现在都抬不起头来。」
作为锦麟卫指挥使,卫柘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难以想像若被他娘揭穿身份,京城将会多出来什么样的传闻。
说他不男不女,那岂不是找不到媳妇了?
「兄弟我尚未娶亲,总要顾及名声,再说了若不是为帮忙六扇门的人抓采花贼,我也不至于这身装扮,怪别扭的!」
卫柘等了片刻,发觉自己没有被踹下马,便知此事还有回转的馀地。
他急于更近一步,掏出荷包塞给谢昀:「叙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情分兄弟记下了!」
谢昀馀光扫过吉祥茶楼的窗户,默然半晌道:「马留给你。」
此地距离刑部衙门不远,谢昀准备步行而至。
话毕,他侧过身利落下马,留下卫柘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好半晌,卫柘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失神地道:「叙白都是成亲的人了,为何这般不解风情?」
他要的是马匹?是为他遮风挡雨之人。
没了遮挡,卫柘暴露于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