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夕阳已沉,天色渐晚。
沈岳慢吞吞地吃完最后一口火锅,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起身抬脚朝着门外走。
「喂,沈岳,你去哪儿啊。。。。」
「你不是问我准备怎么感谢你么??今晚带你去花楼听曲儿,去么?」沈岳一席玄衣负手立于沈府门前朝着裴行川道。
「诶,哪里啊?」
哇,沈岳请喝花酒诶。。。。。
这要是传到京城那堆纨絝的耳朵里,多有面儿啊。
裴行川巴巴地朝着沈岳的方向跟了过去。
「寻芳阁。」
「走走走,一起一起。。。。」裴行川嘿嘿一笑,拉着沈岳就往外头跑。
冷宫。
前院儿那一排排案几,早在中午吃火锅的时候,就已经让阿宽差人过来收走了。
平日用来吃饭的木桌上,素纸铺底,四四方方的木框内,沈柠极为讲究地铺上了几朵之前用剩的干花。
徐瑶端着一个大木盆,木盆里,是用蜂蜜,硷,冰羊奶,各种油经过一直不间断搅拌后,打发出来如奶油一般丝滑粘稠的皂液。
「倒倒倒。。。。诶,停停停。。。。。」
一层皂液倒上去,抹平,铺上点颜色鲜艳的干花,然后将剩下的皂液继续往上铺。
二人一个抹平放干花,另一个端着皂液往框内倒,相互之前,倒也算配合默契。
待到木盆里所有的皂液全都刮干净后。
沈柠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搞定,接下来只需要将素纸铺在上头,静置两天,等待里头凝固成皂就可以了。」
「呼~想不到区区一块儿香皂,做起来竟是如此的麻烦。」徐瑶将木盆往桌上一放,揉着胳膊,感慨道。
然而一旁的沈柠,在给皂液盖上一层素纸后,早已是蜷着jiojio,坐在竹凳上,双手趴上皂液木框旁的木桌,一副「感觉灵魂被掏空」的咸鱼摆烂状。
「哎,姐妹,你这是怎么了?还在为家书的事情惆怅么?裴行川不都已经教会你怎么写了么??」徐瑶见沈柠当真是丧得慌,单脚一勾小竹凳,顺势坐在了沈柠的边儿上。
「嗯。。。。我现在已经会写了。。。。。」沈柠有气无力丧兮兮的抬起了头来。
「那你在烦恼什么呢?」徐瑶抬手捏了捏沈柠头顶上的小丸子,「是因着这阿兄待你太好,所以让你惶恐了么?」
「差不多吧。」
「你说说你性子,别人待你不好吧,你分分钟能笑脸盈盈有仇当场就报了。难得遇上个待你好的,把你捧在手心上的,反倒跟个鸵鸟似的了。」徐瑶啧啧道。
「瑶瑶啊,沈将军待我无微不至,那是因着把我当成了他的妹妹。。。。。」
「啧,平日里看着挺聪明一姑娘,这件事上,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徐瑶单手往沈柠的肩膀上一放,「我且问你,现在让你俩滴血认亲,你俩的血,能分开么??」
沈柠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