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咳,当真饿得?」
裴卜启:「也打得,老夫要不是跑得没他快,上回掀牌位那次,就想把他往死里打了。」
沈岳:「裴公说笑了,裴行川乃裴家嫡子,就算要管束,也不至于真往死里打。」
裴卜启:「诶,将军此言差诶,犬子自小挨揍,不仅轻功了得,其实身子骨也皮实得很,不是老夫妄言,寻常棍棒,犬子压根不惧,将军出手,最好是用军棍。」
沈岳:「军棍如何使得?万一骨头碎了。。。。。。。」
裴卜启:「军棍如何使不得了??骨头打断及时接上不就好?将军府里又不是没军医。」
沈岳:「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他与裴公,当真是亲父子??」
裴卜启:「是亲爹啊,不怕将军笑话,这逆子要不是亲生的,早被我撵出裴府八百回了。」
同沈岳聊完「最后的嘱托」之后,裴卜启便当真抬脚往院外走了。
由于凉亭与院落还是隔了些距离,故而裴卜启的嘱托,并没有传进裴行川的耳朵里。
适才,他以为他爹舍不得他,所以才在沈岳跟前长吁短叹,小心叮嘱。
心里还存了一点,只要自己多卖惨,没准儿老爷子一时心软,就将自己带回去的小心思。
而今看到裴卜启头也不回的走了。
知道他爹这次定然是动了真格,顿时就慌了。
「老爷子。。。。。你别丢下我啊。。。。。」
裴行川奋力地挣扯着身上的绳索,试图朝着自家亲爹奔去。
奈何。。。。
他浑身上下也就轻功拿得出手,而今绳索加身制住了行动,连一名精锐都不是其对手,更何况是三十名精锐。
今日出门拜师时,他寻思着要打扮得帅气一点,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傅,留下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好形象。
故而,特意选了一套宽袖素白的风雅长袍。
而今哭丧着脸,被按在地上,袖袍乱挥,徒劳挣扎的模样。
像极了一只,乡间田野,在浅水池里,扑腾着翅膀,骂骂咧咧的大白鹅。
原本已经走到院门口裴卜启,忽然停下了了脚步来。
要回头了???
终于舍不得了???
知道把自己丢给沈岳是个错误的选择了???
裴行川心头那一簇希望的小火苗才刚刚燃起。
只见裴*亲爹*卜启朝着天空抬手挥了挥,「儿啊,从今儿起,一定要好好听沈将军的话,认真习武哦~」
不认真的话,哼哼~军棍伺候。
说罢,心情愉悦地整了整衣衫,留下了一个雅士风流的洒脱背影,深藏功与名。
哗啦。。。。。
一瓢冷水,泼灭了裴行川心头那一簇希望的小火苗的同时,顺便也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待到裴卜启的衣角,消失在了院门口。
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裴行川知道,自己这回是真栽在沈岳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