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多言,靠着墙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李锦期看着昏昏欲睡的颜晞,也缓缓闭上了眼。
西侧厢房
谢共秋被反绑的双手在背后悄悄挣动,麻绳磨得腕骨发红。他歪头看向同样被捆着的商时序,压低声音笑道:“商陆,你那位李姑娘可真是沉得住气——被关进来半日,连声啜泣都没有。”
商时序正用指尖摩挲着地上半截生锈的钉子,闻言头也不抬,同样的方式还了回去:“颜姑娘哭的时候,你不是捂人嘴捂得挺顺手?”
“我那叫随机应变!”谢共秋瞪眼,又贼兮兮凑近,“不过话说回来,那位李姑娘方才被拖走时,可是狠狠剜了你一眼——”
柴房小窗外漏进一缕残阳,照在商时序似笑非笑的脸上:“她瞪我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
“总不会是这姑娘凶起来真带劲吧?”
“我在想——”商时序突然翻腕,那枚锈钉已割断绳索,“她若知道我袖子里还藏着火折子,会不会夸我一句未雨绸缪。”
麻绳应声落地。谢共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活动手腕,半晌才道:“……商时序,你他娘真是个人才。”
商时序顺手割开他的绳子,语气里难得的严肃正经:“行了,别插科打诨了,那二位姑娘还未出阁,这样叫不合礼数。”
谢共秋忽然正色道:“我知道,商陆,你还未曾与我说,你到底来做什么?”
商时序淡淡瞥他一眼:“你是找到我的流光鉴了?还这么质问我。”
提到流光鉴,谢共秋顿时心虚,扭头装作研究墙上的霉斑:“切,这事是我不对,我会给你找回来的。”他偷瞄商时序的脸色,又补充,“再不济,我叫人重新给你打一个总行了吧?”
见商时序不答,谢共秋突然来了兴致,凑近道:“哎,说真的,你想想——”他手比划着,“万一这镜子被哪个姑娘捡到,然后找上你和你说:公子,这面镜子我捡到了。”他捏着嗓子学女子腔调,又突然板起脸切换成商时序的语气,“既然如此,你便做我的太子妃吧。”最后恢复本性,拍腿大笑,“然后你俩成亲后,你这个混账就被那姑娘管得服服帖帖,再也没空找我麻烦!”
商时序一脸无言地看着他。这表情让谢共秋心中突地一跳:“怎么,真的被人捡到了?还真的要来和你成亲啊?”
“你话本看多了。”商时序低头继续用锈钉在地上勾画路线,阴影遮住了眉眼。
这反应让谢共秋一个激灵,枕着的手臂猛地放下,半个身子都挺直了:“真有啊?”他声音陡然拔高又急忙压下,“不会就是那位李姑娘了吧?”
商时序没抬头,沉默像是默认。
谢共秋顿时精神抖擞:“真是啊?王后交代的东西,你就让她拿着?”
商时序眼皮不抬一下:“那也总胜过你。”
谢共秋“切”了一声,重新靠回斑驳的土墙,却掩不住眼底的八卦之火。远处传来喜婆尖锐的吆喝声,他忽然收敛笑意,轻声道:“说真的,你觉得她们俩现在如何?”
商时序眉间微蹙,道:“不如何。”
谢共秋倚在墙上,翘着二郎腿:“可惜啊,小爷我第一次成亲就要在这荒山野岭。”
商时序道:“那等以后回琅京,你和她再补上一个不就是了?”
谢共秋立刻脸色发红:“说什么呢?那她好歹也是我嫂嫂的女儿。”
此言一出,商时序立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谢共秋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是我嫂嫂和她前夫的女儿!”
商时序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幽幽的来了句:“你们昭唐人的关系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