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姜山海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能听懂我那‘蚊蝇’故事里的弦外之音,而且……还敢跟来的人,除了当今太子殿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有这份心思?又有这份不甘?”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锥子一样扎进了赵无垢的心里。不甘?
是啊,他不甘。
不甘心看着大乾朝在那些“蚊蝇”的吸食下日渐衰败。
不甘心看着父皇被蒙蔽。
不甘心……他这个太子,却束手无策。
“况且……”
姜山海迈开步子,朝着院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殿下身上的那股子气度,是装不出来的。”
“即便穿着普通布衣,眉眼间的神色,也非寻常人可比。”
他没有停下,径直走到院子角落里,那里有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
他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示意赵无垢坐下。
“坐吧,太子殿下。”
姜山海也坐了下来,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旧疾缠身。
“您今天来找我,总不只是为了听故事吧?”
赵无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石头边,却没有坐下。
他不想在这个落魄的王爷面前显得过于随意。
“先生……”
赵无垢没有称呼其封号。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又甘心做个说书人?”
姜山海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更加复杂,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甘心?”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殿下觉得,我是甘心的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太子殿下,您既然听出了我故事里的意思,想必也对朝中的情况心知肚明。”
“那些蚊蝇,可是吸得快活得很啊。”
姜山海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与之前说书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他们,容不下我这个老家伙。”
他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忆一段痛苦的往事。
“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让我这个镇山王,变成了如今的说书人罢了。”
“手段?”
赵无垢追问:“是什么手段?是病逝的传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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