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讲到测试的事情了。
李蔷薇眨了眨眼睛,好奇又紧张,问:「什么测试呢?」
教徒转过头来,目光直勾勾落在李蔷薇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狂热的笑容,充满兴奋激动,如同一个狂热的历史追逐者即将亲自接触历史重大事件遗迹:「历史测试。」
他说的历史测试,具体是指通过仪式回到过去的某一段危险历史之中,做完某一件事情之后,再通过仪式回到这里。
「我已经把仪式所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你要和我一起参与布置仪式,这样仪式生效后才能对你起作用。你准备好了吗?」教徒目光灼灼盯着李蔷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李蔷薇感觉自己如果现在说没有准备好,可能会被他跳起来打,因此,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客人会现在进来,笑道:「我准备好了。」
教徒满意点了点头。
紧接着,李蔷薇就看见,他低下头去,打开了自己的包,从包里面翻出来4支蜡烛,分别是红色,蓝色,黄色,白色。
他对李蔷薇解释说,那4只蜡烛之所以颜色不同是有不同的作用。
红色代表危险,蓝色代表警戒,黄色代表安全,白色,代表死亡。
如果在仪式生效后,看见了对应颜色的火光在眼前跳跃,而周围的其他人都看不见,那就证明仪式正在庇护参与者,并对其进行提醒。
按照颜色来确定自己的行动就好。
之后,他又从包里面翻出一张纸来,把那张纸打开,纸上有一个复杂的图案。
那是一张白纸,最中间有一个黑色线条绘画而成的平躺的人形轮廓,人形外面是长长的四边形,像是棺材,四边形外面是圆形,像是纸钱,又像是太阳透过树叶照下来的光。
其他空馀地方,画着跳动的一朵一朵的火焰,没有涂色,只是用黑色的线勾勒了轮廓。
有那么一瞬间,李蔷薇看着那张纸,感觉这张纸上画满了不规则的长方形和正方形。
教徒把那张纸平铺在桌子上,又把蜡烛放在纸上,放稳了开始点火,看着火焰平稳燃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有点发黑发黄的牙齿来。
李蔷薇之所以能认得出那是牙齿,而不是糖块儿或者玩具,是因为那牙齿根上还有牙龈,该有的结构都有,栩栩如生。
如果这是糖块,那一定是用来整蛊的,如果这是玩具,那一定又精细又贵,如果这是一颗牙齿,那肯定是从死人身上来的。
因为活人的牙齿不长这样。
这是一种直觉。
李蔷薇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为此感到心跳加速。
教徒把那颗牙齿小心翼翼放在了纸上图案的中间。
之后他对李蔷薇招手:「过来坐在我旁边,这样我们能一起走,不然就不知道你会掉在哪儿了。这可是很有危险的事情。」
李蔷薇将信将疑,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他旁边。
他对李蔷薇说:「看着我,像我一样,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握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伟大的乐与美之神,请赐予我完成历史测试的仪式的力量,我愿意将在仪式中得到的物品奉献给您。」
李蔷薇听着他说话,感觉脑子胀胀的,好像直接要炸开,但是又没有真的炸开。
旁边的教徒说完话已经把眼睛闭上,做好了手势,开始暗中祈祷。
李蔷薇犹豫了一下,周围的灯光忽然灭了,但是,就在便利店天花板上的灯,并没有什么异常,既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摇晃或者破裂,就好像便利店的灯实际上还亮着,但是李蔷薇看不见那亮着的灯的光,所以觉得灯灭了。
李蔷薇睁着眼睛,还能看见便利店里的一切东西,摆放如常,浅浅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按照教徒说的做了。
就在他祈祷完的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人掉进了漩涡里,那漩涡将他搅拌了两下,噗的一声吐了出来,他的身体摇晃着,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便利店里了,而是在一片黄沙之中,天地苍茫,空无一人,无边寂静,好像这是一个完全被抛弃的地方。
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的人。
他坐在原地考虑了一下,教徒有没有可能只是编了一个仪式来欺骗他,好把他丢到这里来,但是教徒没有这样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