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郎道:“我只是在想,你的这位小师弟与你性情截然不同,一个胆怯怕生,一个狂妄傲慢。请问二位从属何门派呢?师从哪里?说不定我认识你们师呢。”
谢不慕听罢瞬间变了脸色:“问这些做什么?”
身后的宋玉却是脱口而出:“我们是蜀山洛金文的徒儿,你可认识我们师傅?我们师傅与厉害了,他……”
“师弟!”谢不慕厉声喝止。
宋玉立即闭嘴,有些怯懦地抓着谢不慕的衣袖,小声着:“师兄……”
柳四郎柔眉轻笑:“这有什么关系?何必这么凶?洛道长,我认识的。确实厉害。不过据我所知,他不是隐于孤山了吗?不暗世事,不涉凡尘。怎的还会让弟子下山?”
宋玉神情明显有所变化,像是被猜中秘容后一阵难以掩饰的心虚和慌乱。
柳四郎又道:“难不成,你们是偷跑出来的?”
宋玉冷汗直流,抓着谢不慕衣袖的手越紧了。
“不怕。”谢不慕轻声安抚,他冰冷的神色向柳四郎砸去,昂起头,微皱眉,道:“不必拿我师傅说事,所做之事多因我而起,与旁人无关,我劝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柳四郎看他们这般激动的样子,着实有趣,道:“不许我拿洛道长说事,为什么?难不成你们心里有鬼?洛道长为人坦诚,刚正不阿,确为世人推崇的圣贤。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呢?偷溜下山,混进柳府,招摇撞骗,还有好多配得上你的词呢,你要不要听?”
字字诛心。
谢不慕神情已经不能用阴狠来形容了,简直如一个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的凶狠杂狼。他怒气腾冲:“你找死。”
柳四郎也不畏惧,反而直视,道:“你很生气?”
谢不慕瞳孔猛地一震,他神经紧绷,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宋玉看见师兄这样子,询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谢不慕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柳四郎佯装吃惊道:“我说你收集怨气做什么呢,原来是炼傀呢!这几根香就是引魂香,怨气越大,傀的力量就越大。你要这些傀为我所用,趁他们中了幻术杀了他们,还说你不计前嫌,血海深仇都能一笔勾销呢,不过是蔽人耳目耍的诡计罢。”
“那又如何?”谢不慕没有被拆穿诡计后应有的吃惊,反而吭声道:“就算你看破这些又如何?你要如何阻止我?凭你没有内力的武功?还是你那傻憨憨的老大?就算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我出手的。”
柳四郎镇定下来。
确实如此,实力悬殊。
此时楚天阔站了出来,喝道:“谁说我打不过你的?本事我们一对一较量一番啊!”
谢不慕看楚天阔的眼神就跟看小朋友一样,根本不当回事,他咳笑了声:“算了,不和你们玩下去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罢他拉着宋玉要走。
“等等!如果说我赢了你呢。”柳四郎喊住了他:“如果我赢了你,你可以放弃吗?放弃过往恩怨,从此金盆洗手不再残害无辜。”
谢不慕好似听了个笑话,轻笑了声:“赢我?你凭什么赢我?”
柳四郎坚定地说:“凭我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柳四郎的眼睛深邃而透彻,若是常人说这话,肯定毫无信任可言,但这人偏偏是柳四郎。他的一双眼仿佛能看透世界万物,就连人也不例外。
谢不慕还真有点感兴趣,他明眸灿笑道:“既然如此,你说说我究竟想要什么?”
柳四郎再次瞥了宋玉一眼,道:“你确定要在他面前说吗?”
谢不慕跟护食一样,立即会心,笑道:“你果然是有点本事的么,那么,重新开始一场谈判吧。你可要掂量好自己手中的筹码,可不要露馅了。说说吧,你要怎么赢我?”
“比武力肯定你更占上风,你刚刚也说了,就算我和这小兄弟加起来都不够你动手的,所以不比武力。比智力呢,你我不相上下,互相看破就没意思了。既然要赌,就赌把大的,戏花轿,兄台可有听过?”
一听到这三个字,谢不慕脸色变得可不止一点点,他立即道:“我何时答应要与你赌了?”
柳四郎问:“你不答应,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