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下来,睡觉的大山洞才铺了不到五分之一,加上他们是见缝插针地塞,塞着塞着,铺出来的形状就不规则了,根本没办法将床铺搬进来。
当天晚上,秋言头一次尝试在月光下睡觉。
黎要回家了,走之前,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睡觉的时候要趴着,肚皮别露出来。”
秋言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黎闻言卡住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这里是部落的中心地带,住在这里的主要是部落里的老幼兽人,和战斗力没那么强大的孤身亚兽人,每个山头上最少都有十个猛兽族的雄性兽人守护,再加上其余兽人居住的地方都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外扩展。
能够进入到这片区域的动物,最危险的应该就是毒蛇了。
被咬一口最多瘸两天。
想到这里,黎摇头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
送走奇奇怪怪的黎,秋言洗了个澡,打着哈欠上了床。
花豹在床上打了个滚,睡着前想起黎的话,他鬼使神差地,换成了趴着的姿势进入睡梦中。
很听劝。
但三分钟后过去,花豹再次肚皮朝天。
到底没能控制住心中的忧虑下山,黑豹盯着肚皮朝天的秋言看了好一会儿,默默找了一棵距离比较近的大树,趴在粗实的树枝上半阖上眼睛。
兽人是碎片式睡眠。
黎睡了会儿,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下方。
很好,花豹换了个姿势,现在只有半边肚皮暴露在月光下来。
黎跳下树,去熏肉棚添了些湿树枝,回来看见桌子上的草药,黎脚步一转,拿起草药往阿巫那跑了一趟。
兽人们分辨的能力很强,比较轻微的受伤和生病,他们自己能找药吃。但会处理药材的兽人很少,所以每每有用不完的草药,都会给阿巫送过去。
黎的速度很快。
送完草药回来,床上的花豹甚至没来得及变换睡姿。
兽吼从这座山的侧上方传来,是在询问黎去找阿巫做什么的——兽人没事不会随意找阿巫——黎看了眼在睡觉的花豹,回应的声音并不大:‘把多的药草送去给阿巫。’
兽语的传递距离很远,因此,即使黎的声音不大,他的回答还是传入了询问的兽人耳中。
得到答案的兽人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伙伴,伙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懒洋洋地,随意跟黎继续聊天:‘你受伤了吗?’
黑豹盯着月光下的花豹看了好一会儿,否认道:‘不是我,是秋,做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咦?’
‘秋受伤了吗?’
‘他还好吗?’
面对给大家带来很多新奇东西的秋言,兽人们总是热情而关心的,黎的话音才落下,各种询问就传了过来。
兽吼声不断,秋言迷迷糊糊听到动静,摊开的肚皮藏了起来,他蛄蛹着把脑袋拱到了兽皮下面。
明显的不安姿态,让黎打断了大家的询问,他简洁道:‘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伤口已经结痂了。’
闻言,兽人们齐齐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那么快就能结疤的伤口,还要搞草药干什么?
然而,能够解答的黎不出声了,兽人们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抓心挠肝地凑一起嘀嘀咕咕。一会儿说伤口肯定很严重,黎没说真话,一会儿又说伤口肯定好了,说不定是黎太担心秋,所以才去找草药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兽人们干脆吵了起来。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