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原晢说。
“比爷快一秒的都是哥。”裘时笑着抬眼,和原晢稍作对视后便将视线大方往下移,“何况,这位小哥哥,你可快了不止……”
裘时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哐啷”一声,这位脾气愈发暴躁的小哥哥直接卷起家当跑了。
长桌上只剩一张被摊开的乘法表,泛黄的边角被冷空调吹得微微卷起,映衬着他那炉火纯青的瞎写功夫。
真是一点也不禁逗。裘时心想。
这位小哥哥每天都只学习不出门,根本体会不到高温热浪的乐趣,好想把他抱到太阳底下晒黑点,否则总像个奶团子一样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犯罪。
“啧。”
裘时笑着打了个响指,在屋内残留的一丝同款皂液香中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用大头钉将五颜六色的乘法表封印在毛毡板上,开始认真欣赏起自己保留多年的定情信物。
这个陪读的夏天,真是令人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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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破旧狭小的楼道里,原晢恶狠狠地对着水泥地来了几脚,试图把某些坏种摁在平面上摩擦,摩擦。
这位201的住户真是有够骚的。
从他搬来这破楼的第一晚,大包小包的行李不小心弄歪了像垃圾一样被丢在门口的蛋糕后,楼下那位瘟神就没什么好脸,而后更是变着法子磨他的时间。蛋糕赔了,祝福赔了,笑脸赔了,最终还把宝贵的暑假也赔进去了——由于转校手续没办完,不合规的他没法参加八月的官方补课,只能借由楼下有名有姓的垫底骚货“代补”。
作为回报,原晢每天都要下楼免费教学,帮那个姓裘的查漏补缺,答疑解惑。平时只占用晚饭时间,而周末则是整个白天。
可那倒数的成绩到底有什么好学的?
三三得六……到处漏风……
原晢为数不多的耐性都要被磨完了,那个姓裘的却永远一副笑脸,显得十分努力万分重视,教不会完全是他这个“老师”的责任……
呵……
绝对有诈……
但这并不是目前最让原晢头痛的问题。
整个八月,他都作为旁观者把高考生的苦逼日子隔空体验了一番,也由此对这所即将见面的“省重点”中学毫无期待可言。
师资?看起来没有。
否则楼下那位怎么能学成那样?有点脑子都不至于三三得六四四十九吧?
活力?是挺有活力的。
别的不说了,就那头毛,都几个色了也能进校?这确定不是什么野鸡高中?
还有,校园环境?
“轰隆——轰隆——”
原晢闭眼感受着附近不舍昼夜日日赶工的拆迁大队,这破地可谓是烟尘滚滚,毒气缭绕……这野鸡学校马上就要被强拆了,还谈个屁的环境。
他已经开始厌学了。
原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要被这深深的窒息感摁死了,每天下楼拿题宛若行尸走肉,而明天……明天才是他正式转校的第一天!
还特么直接上大考!
烦死了!!!
“啊啊啊啊啊——”原晢暴躁低吼。
不知道是不是南方夏天过于燥热的问题,他近月来总有点人格变异的趋势。
他以前不这样的。
当然,原晢更愿意把祸因归咎到那个姓裘的身上。
孽债。
原晢才刚打开面前的斑驳铁门,亲妈的视频通话就不定时跳了出来。
“我们原宝吃晚饭了吗?哎哟,这黑眼圈怎么肿成这样了,学习这么辛苦吗哈哈哈……”夏臻把脸怼着屏幕,似乎想离得更近一些,以便观察亲儿子近月来的细微变化。
“呵,呵。”原晢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