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马上就要滚进九月了,还是一点凉意都没有,原晢经常会被外婆家年久失修的老空调热醒。
这晚却不一样。
他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
室温刚好,床垫柔软,怀里抱着的东西也比他走太急忘带的陪床玩偶好用上百倍,温热舒适,q弹顺滑,捏一捏就感觉超舒服……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原晢低喃着扯开一条眼缝,就看到被自己双手捆住的人正满脸傲娇地望向他:“哥哥,舒服么?”
“唔,不好意思……”
原晢脑袋一歪,整个人淡定地从这位新床伴身上掉了下去,不忘自动外挪两步保持距离。
“时间还早,可以多抱会儿。”他听见那人说。
“滚。”
“都给过钱了,不摸白不摸呀,哥哥。”
“滚!”
原晢一脚就把他的新床伴踹下了床。
那个姓裘的也没计较,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身上沾满口水的棉质长t脱到脏衣篮里,拿起一旁的换洗衣物就出了房间。
装睡却留了条眼缝的原某:“……”
靠,这人竟然有胸肌……
他好像还隐约看到了几处红色抓痕……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原晢朝天花板反复掐捏几根手指,试图回忆半梦半醒中从布料底下偷来的温热触感。
男人的胜负欲就这样不知死活地冒了出来。
而后原某按了按皮包骨的自己……哎,不怪他懒,是真的穷到吃不起肉了。
原晢四仰八叉地赖在散发楠木清香的大床上,视线对着柜子边的白色玩偶猫不断失焦,眼皮终于是缓缓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梦里那阵悠扬的婚礼进行曲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原晢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由远及近,那是人类最原始,最直接,最高效的危险警报……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直接就怼上了一头湿漉漉的蓝紫杂毛。
“哥哥,到你了。”
裘时拿过枕边的手机,把刚刚到点的闹钟顺利掐掉,不忘主动帮睡到迷糊的新床伴掀被子醒神:“早呀,罚站的小哥哥。”
原晢懵了几秒,随后一个瞳孔大地震把被子重新抢了回来。
靠!!!
死变态!!!
谁特么拿婚礼进行曲当闹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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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大考结束。
稀稀拉拉的人群缓慢离开作为考场的实验楼,清冷多时的校园终于勉强恢复半格活力。
原晢还没完全从清晨的震惊中醒来,一路上哈欠连天,直接和新班主任在校道上迎面相撞。
“哎哟,原晢同学是吧,来来来,先跟我来趟办公室。”
“侯……侯老师好?”
侯业,3班班主任,人称“侯爷”,退休返聘教师,教数学的。
因老校区人手不足,爱岗敬业的侯老师主动要求重返讲台,和其余老同事固执地坚守本部阵地,力挽狂澜抢救着这片贫瘠土壤中仅剩的祖国花朵。
刚到临安那晚,夏臻就带原晢去隔壁家属楼拜访过这位侯老师。
楼下瘟神的线也是那时候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