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则是这两人离开百逾城的时候,发觉邝萤那厮简直发了疯,竟让弃月楼的修士一路找到了百逾来。两人在城门处被一伙修士撞见,经过一通狼狈的逃亡,这才终于甩脱。
他俩自知出不去百逾城了,于是与这支商队的人商量,希望能由他们带他二人出去。
乔柯起初不肯,险些叫人打他俩一顿。辛晚楼连刀都已抽出来丶准备与这一行人苦战一场了。而恰在此时,一个小厮却跑来通传,说,「那一位」让他与人为善,就帮这两人这个小忙好了。
「那一位」便是这位宗三公子。
沈羡亭单膝蹲在岸上,忽而呛咳一声。辛晚楼拍拍他的后背,又递水过去。
「多谢,」他将水囊还回去,用手指擦了擦唇边的水珠,「走吧。」
二人如今在商队中扮作一对兄妹,跟着商队走入客栈之中。
这宗三公子是个穷讲究的,到了这穷乡僻壤竟然还随身带了屏风。商队的人正忙前忙后地给他安置那扇孔雀明王屏风,一直等到那一张小方桌被屏风遮严实了,他才从轿子里下来,走入那屏风之后。
人来人往,辛晚楼只看见他一段绿色织锦的衣袖与镶着翡翠珠子的黑色腰封。
商队订的屋子不多,这两人向来挤在一间屋里。今日却大有不同,乔柯抱臂走至二人面前,凶道:
「今日房子不够多,劳二位去马厩里凑活一晚吧。」
「马厩?」辛晚楼忿忿起身,喝道,「人总不至于和马住一起——」
沈羡亭仍然不舒服,坐在墙角没有起身,抬手拽拽辛晚楼。辛晚楼不悦地看向他,只见他哑着嗓子,低低地对乔柯道:
「乔兄,我们的钱够多,可以自己订一间屋子的。」
「二位,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了,」乔柯蛮横道,「这间客栈太小,商队的人已经住满了,还是劳二位去住马厩吧。」
「你——」
沈羡亭又拉住她:「没事,别惹麻烦。」
「我惹麻烦?我。。。。。。」
「乔柯。」
屏风后传来男子温润而柔和的声音,仿佛能从这短短两个字里听出金玉翡翠碰撞的声响。宗三忽而叫他,乔柯连忙钻入屏风之后。两人说了几句话,乔柯又神情不悦地转出来。
他将自己的房间钥匙丢给辛晚楼。
「我们公子说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满脸不服,「公子心疼这家伙有病,让你们两个住到我那间房去。」
沈羡亭低头看着那钥匙,扑哧一笑,道:「那真是多谢宗公子了。敢问。。。。。。乔兄今夜住哪儿?」
「马厩吗?」辛晚楼补刀道。
乔柯地脸色霎时难看至极,看上去几乎就要一拳抡在这两人脸上了。可他只能忍住,咬牙道:
「自然是与我家三公子住在一处,贴身保护。」
「哦,那便是睡在地上。。。。。。」
「你这女人——」
乔柯忍住,他瞧这心比天高的冷酷女人不爽很久了,可他总不能在那一位面前发火。
况且。。。。。。这女人日日夜夜背一把大刀。
可恶!
「老子今日不与你计较,」乔柯故作洒脱,「老子是做大事的人,怎能跟你们这等无知宵小纠缠。。。。。。拿了行李,滚进你们屋里去吧!」
*
两人拿了钥匙进屋去,才发觉今夜住在了那位宗三公子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