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楼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急,她瞬时转头注视着他。沈羡亭病了许久,如今不算好看,可一双眼睛却像能将她从心里一层层剥开丶摊平丶再搁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她心底的一点阴暗。
前所未有的不安笼罩了她,而她向来又是个爱逃避而又直截了当的人。
不如一刀杀了他。
辛晚楼一字未说,警惕地盯紧他的双眼,不知春裹了小羊皮的剑柄柔和而可靠,就挂在她的腰间。。。。。。
「逗你的。。。。。。」
沈羡亭忽然笑起来,一笑又咳,那几口粥最后还是吐出来了。
辛晚楼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吓得腿都发软。她嗔怪地打他一下,骂道:「搞什么?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拿帕子擦擦,扶他躺下。沈羡亭的指尖勾着她一点衣角,困倦至极地垂下眼睫,却仍然淡淡地笑。
「开。。。。。。开玩笑,你不许真的给我下药。。。。。。」
尾音含在口中。
*
渭南王府。
辛晚楼仰头看着头顶的匾额,只觉得那字体与火余宫匾额上的题字很像。想必是同一个人题的字。
那人应当已经老死了。
还有这渭南王,应当也已经死了。
门口迎来一个守卫,他手里拿一把长矛,威风凛凛地喝道:
「你是何人?闲杂人等莫要聚集于此!」
辛晚楼不再看那匾额,淡淡地看向那威风八面的守卫。那守卫样子唬人,可年纪不大。想必也就是个下了值与好友喝酒斗鸡的小小少年。
那守卫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奇怪,举起长矛对准她。
银白的矛尖就落在辛晚楼身前,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这小孩真敢将矛刺进她的身体里。
她上前两步,那守卫真就往后退了两步。
辛晚楼轻轻一笑,这孩子心不够狠。她想了想,轻声道:
「我来找你们二堂主,你就对她说。。。。。。我姓白,与你们大堂主在一场葬礼上见过。」
「她会见我的。」辛晚楼缓声道。
身前的长矛落了下去。
守卫强装凶狠,喝道:「那我去通报一声,你就在此等着。。。。。。不准随意走动!」
辛晚楼笑着点头。
守卫一步三回头地走入王府,一会儿又小跑着出来,故作凶狠地将大门打开,道:
「你,进去吧。」
王府不大,打扫得却干净妥帖。里面弯弯绕绕的道路不多,走了几步就到了会客之处。
守卫道一声「二堂主」,便从内退出,辛晚楼独自进去,只见屏风之后坐着一个长发女人,模样与褚灵蓁七分相似,却显然年轻不少。
那女人神情淡然,见她进入,立时便悠然地摒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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