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毛衣,而她身体正无意识地颤抖着,双手冻到麻木,感官也迟钝了不少。
“好。”她说。
她开车门取羽绒服,余光见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梁海阳的名字醒目而刺眼。朱序片刻间有些心慌,赶紧抽出手机,打算接听时对方却挂掉了,而屏幕上显示有四通未接来电。
她忘了拿羽绒服,边关车门边微信打字。
“裙子。”旁边的人忽然说。
朱序茫然扭头:“嗯?”
“勾到了。”
她低头,看见自己长裙的下摆夹在了关闭的车门里。
“哦。”她竟用手去扯。
贺砚舟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眉头微动,倾身过去帮她开车门,却在这时,她忽然弯腰想要继续拉扯裙摆,动作有些急,便一头撞进他怀里。
贺砚舟下意识扶了把她的肩,不含任何非分与暧昧,完全出于礼貌。而男人的警觉,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贺砚舟转头,果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两车前面,身穿黑色商务棉夹克,手里拎着电脑包。呼出的白气在他面前凝结,一时看不清他的面貌。
贺砚舟倒从容,慢慢放稳朱序,继续帮她把车门打开,这才收回手,退后了半步。
这时朱序也看见突然出现的梁海阳,她睫毛轻颤着,起先十分不解,慢慢的,眼神愈发复杂,是惊惧,是不安,还有隐忍的怒气。
梁海阳却笑得温和,走上前来,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头顶:“怎么了?傻了?”
朱序半天才答:“没。”
“这位是?”
“我同学,贺、砚舟。”讲他名字时,朱序顿了下,庆幸自己刚才在包间里有认真听他介绍,才不至于太失礼。又望着贺砚舟的眼睛:“我先生。”
朱序简短地解释:“我轮胎破了,贺先生帮我换的备用胎。”
梁海阳早已不动声色将贺砚舟观察了一遍,听她这样说,面上含笑,“给你添麻烦了。”
贺砚舟点了下头,没有开口,又转眸瞧了眼朱序,亦是没说什么。
他回身拉车门:“郑治?”
“好了,贺总。”
他迈腿上车。
郑治快速收起扳手,放进后备箱,几大步返回驾驶位。
车子启动,缓慢开出停车位,不过片刻功夫,尾灯便融于城市长河。
朱序收拾着地上的工具,无心顾及其他,她冷得要死,多一秒都不想在外面待。
而梁海阳目送那辆宾利开走,直至消失无踪。他脸色早已转冷,抬腿踢了踢刚换好的轮胎:“怎么?觉得那车好?”
朱序没听见似的不搭腔,也不看他,合上后备箱,开门上车。
一路无话,到家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他们住明珠花园,在临城最中心地段,150平的大三室,是梁海阳赚到第一笔钱后按揭买下的。他是做自媒体的,手里几个账号,粉丝十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朱序和他一年前结的婚,那时他还是普通职员朝九晚五,婚房买在郊区,一室一厅的独单,朱序和他一起凑的钱。后来他辞职创业,又因为某个视频在网络上爆红,自那以后,粉丝积累起来,才到如今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