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意,不愿意吗,这不是昨天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脸不乐意?”王植笑着说道。
夏时转头,看到苏忻意一脸莫名地看看王植又看看张雨泽,张雨泽正转头冲着他笑:“班长可要罩着我。”
“以后你也是班长了哈。”言柔荟也转了过来,拍了拍苏忻意的桌子。
“省省吧张雨泽。”他似乎醒了醒神,又恢复了慵懒的感觉,“我没问题王老师,一百个愿意。”
少年的侧脸俊秀好看,傍晚天色已晚,白炽灯的光打在鼻梁上,勾勒出挺翘的面容,夏时无意间往他的脸上看过去,又悄悄收回了视线,不知道上帝是关了他哪一扇窗?
与此同时,夏时敏锐地感觉到,苏忻意似乎特意往边上坐了些,原本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现在随着他往外坐后,两个人之间堪堪能塞下一个人。
夏时心里陡然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而余光里,他的轮廓被裁成深浅两色。
她捏紧了手中笔,想不明白,索性抛诸脑后,仔细听王植上课。
王植的课接近末尾,总会有些时间给大家讨论或者温习。他抱着一壶保温杯坐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夏时在分析题目,窗外橙光流淌,苏忻意的钢笔突然在习题册上顿住。
他转过脸时,看到夏时认认真真的模样,嗓音低哑:“对王老师这次的安排,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是。。。。。。之前你问的我吗?
水笔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夏时手里的水笔悬停:“就。。。之前说的班长职务,试试也无妨的。”
她听见自己声音里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突然对王老师这样的安排有了异议,或许,他觉得他比较适合做正班长?那夏时也是一百个愿意,将正班长的头衔还给他,她只做个闲散干部就好。
苏忻意垂眼转动钢笔,金属笔帽在指间翻飞,有阵风轻轻掠过夏时发梢,只听他嗓音微哑:“夏同学这语气,倒像要赴刑场。”
夏时噎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口袋里的情书,她伸手从其中掏出来,将那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苏忻意。
“给,刚进门的时候,有女生给你的。”夏时轻声细语。
苏忻意并未接下,他似笑非笑地对夏时说:“不必了,我没兴趣。”
夏时伸出的手,顿时腾在空中有些无措。
当笔帽归鞘时,他带着习题集起了身。
夏时望着他走向讲台的背影。
少年的风衣微微鼓起,她忽然想起上周的篮球场,当他把陈让的球扣在原地,气场强大地提醒对方:“她抛还给你的,不接一下?”
那样叫人难忘。
此刻他修长手指点着讲义与王植低语,暮色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夏时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看不进题目。
往常他会隔着晨读声替她摘去后背别人贴上的便签纸,会在交作业时用红笔圈出她漏写的页码,现在……
不一会儿,下课铃骤然响起,夏时惊觉水笔已在稿纸上划出了长长的线。
讲台上苏忻意微倾的侧脸被光影切割,她无意识抠弄着笔杆的裂痕,喉咙突然有收紧的知觉。
夜幕降临,王植和苏忻意站在讲台上继续讨论着题目,不知道具体讨论哪一道题目,苏忻意细心解析,而王植边听边点着头。
其他同学则陆陆续续收拾好书包走出了教室,言柔荟转头看了眼夏时:“夏时,原来你喜欢张雨泽啊。”
夏时惊愣片刻,反应过来言柔荟话中的含义,突然释怀般笑了笑,紧绷的心绪因为对方的话而渐渐放松。
怪不得他们几个当时看她的表情那么奇怪呢。
“没有啦,不是我写的。”
“啊?不是你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言柔荟做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后又恢复了骄矜少女的模样,她指着张雨泽说,“这家伙上课过程中都在看情书呢。”
这会儿张雨泽也配合着转过头,对着夏时不好意思道:“骚瑞,我真以为是你写的,刚还在想夏时的文采真好。”
“你看看你呀,想得太美,赶紧回家,梦里什么都有。。。。。。”言柔荟笑着背起包,快步从教室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