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迸溅,乱七八糟的溅了那狱卒一脸,而那个罪犯双脚忍不住在空中胡乱蹬了几下,额头上的青筋瞬时暴起。
他嗓中痛苦的呜咽几声,接着就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郑月蛮胃中一股不适上涌,她扶着刑讯室的墙忍不住作呕。
“呕……咳咳咳……”
眼眶都快咳出泪来,郑月蛮不住的拍着胸口处顺气,视线模糊不清的间隙,她抬头看了一眼梁昱,发现梁昱也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咳咳咳咳……“
梁昱松开支着头的手,从腰间摸出根细细的银针,放在案上,面色淡然的出声。
“说吧,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想通过我,探查什么?”
银针一闪而过一道白光,郑月蛮边咳边笑。
“咳咳咳咳…。。大人不如想想,既然我用银针惊了马,有意逼你出手救我,又为什么故意将针留在马身上,叫你发现?”
梁昱伸手摸了下银针,那日马背上眼前姑娘颤抖的样子还在眼前,他身体后仰,陈述。
“大约是……县主知道,我不大喜欢蠢人。”
郑月蛮愣了一瞬,又笑出声来:“梁大人不愧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总是料事如神。”
“所以,接近我,是想查什么?”
郑月蛮站直身体,目光无所畏惧的迎上去,不答反问:“大人难道不知?”
“十年前林氏一案的真相如何,我并不知晓,也不关心,只不过这案子陛下既然说了不许人再查,那无论是谁,但凡沾手,我必杀之!县主,还请……三思!”
“你不会杀了我的。”
梁昱眯了眯眼:“哦?”
郑月蛮肯定道:“若是大人想杀我,早在一开始知晓我在查此案的时候,就会动手。”
“那县主便猜猜我为何迟迟留你性命?”梁昱举起银针看了看,嘲讽似的勾唇:“总不至于是,县主几番心机,真的叫下官……动心了吧?”
郑月蛮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本意确实如此,只不过现在我好像发现更有趣的了。”
“什么?”
“大人屡次纵容,既然不是动心了,那观音斗胆猜测……。其实是大人也想知道,这最后查出来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梁昱不答,试探的目光在郑月蛮身上逡巡。
身边隔间里的的刑讯声好像慢了下来,良久,梁昱收回目光。
“无论真相是什么,林氏一案,绝无翻案的可能,这是陛下的意思。”
“那大人的意思呢?”
“陛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向来不是什么公正廉明的审查官。“梁昱语气一顿,漆黑的眸中聚着一道看不清的围墙:“梁昱……只尊皇权!”
郑月蛮目光更加决然,她收了一贯清澈的眼:“观音一介女流,只知道既我生于大夏,长于大夏,我外祖一生又为大夏鞠躬尽瘁,就该有人给他一个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既你生于大夏,也该明白,无论是中原还是彼时的硕北,圣上就是公道,圣旨便是真相!”
郑月蛮忽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