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打听打听,满汴京谁不知道你梁衙内的名声!我的字难看?你那几笔鬼画符似的玩意儿又比我强到哪儿去?”
梁祁朝她做鬼脸,灵活的躲开她的动作。
沈长琴跟在后面:“哎哎,县主!梁二郎!不可胡闹,池边不安全!”
话刚说完,郑月蛮身子一歪就要往荷花池里倒,梁祁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拉她,没想到正中郑月蛮下怀。
郑月蛮见他扑过来,一个闪身避开,梁祁直直的就栽进了池子里。
“扑通!”
“二郎君!”
“快!二郎君落水啦!”
一堆人吵吵嚷嚷,梁祁怒不可遏的从并不多深的荷花池里抹了一把脸,落汤鸡似的站起来。
“郑!月!蛮!”
见他狼狈的站在池子里,浑身还湿漉漉的滴着水,郑月蛮坐在屏风边笑的东倒西歪。
为此,梁祁气的有几日都没来听学,今日就算来了也是拉远了与屏风的距离,一副要和郑月蛮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今日沈长琴讲的是孟子,那一堆人性本善,仁政当行的长篇大论听的郑月蛮只打盹儿。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侧头去看屏风那边的人,却瞧见梁祁并不比他好到哪里,他装模作样的举着本书,小鸡啄米似的快要栽进桌案里。
沈长琴从书中抽身出来,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然柔声问道:“敢问二郎君,何为仁政?而朝廷的仁政又该施行在什么地方?”
梁祁睡的半醒不醒,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猛的起身,撞的桌案往前移了一步。
“什么地方?烟月坊!”
“噗嗤”一声,郑月蛮被梁祁这句回答彻底逗清醒了。
梁祁听见她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荒唐话,面色青了又红。
沈长琴一贯温和的面上也有了裂痕,他抿唇。
“二郎君不可胡言乱语,孔孟之道乃是君子之道,怎可与这烟花之地混为一谈!”
梁祁立刻道了不是,坐下的时候他还不忘侧眸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月蛮,郑月蛮一脸无辜。
不远处花园入口,梁昱背着手长身而立静静盯着这幅景象,身旁的秦总管出声。
“大人不过去看看?”
梁昱紧视线锁住前方还在互作鬼脸的二人,忽然觉得胸口处有些闷闷的,他面色沉住,一双眸中墨色翻涌,就连眼角的小痣也沾了几分冷意。
“不用,让冯妈妈来我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秦总管明显感觉到面前人隐忍的不悦,没敢多话,只应了声是,就立刻离开去传话。
梁昱临走前再看了一眼亭子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的转了身。
回到书房的时候,冯妈妈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见梁昱大步进来,她忙去作揖,梁昱单手抬起示意她免礼。
“近日县主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冯妈妈自梁昱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低气压,不觉心中胆寒一阵,她斟酌着回话。
“倒没有别的,就是县主身边的花信常盯着郑国公府那位姨娘,而喜珠……”
梁昱抬眼,眼神迫人:“喜珠怎么?”
冯妈妈只敢与他对视一眼就慌忙把头低下。
她不敢隐瞒:“喜珠近日常去烟月坊寻一位叫云娘的掌柜。”
话音落下,头顶迟迟没有动静,四月的天,冯妈妈却感觉背后都快汗湿。
心脏擂鼓似的跳个不停,昭示着她的不安,不知过了有多久,她才听见头顶似乎传来一声极具嘲讽的笑。
“她倒是胆子从来都大。”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