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蛮只觉得被这小马甩到了空中,又骤然落下,巨大的失重感叫她呼吸一滞。
背后搂着自己的那个怀抱用力更紧,那人将自己护在怀里,跃身踩了一下马背,带着她腾空而起。
风急天高,郑月蛮脸上被飞过的碎石砸的生疼,落地的一瞬间,她几乎完全软塌在梁昱的身上,久久起不来身。
等她站稳,打眼望去,不禁心中一跳。
刚刚那匹带着她发狂的小马已经倒在地上,周围是一滩鲜红,它抽搐几下,翻了白眼,继而就再也没有动作。
可见下手之人有多快准狠!
梁昱果然心狠手辣。
阎王官一名名副其实。
“可有受伤?”
梁昱声线偏沉,因为刚刚的大幅度动作,还夹杂着微微的喘息。
郑月蛮回过身去看他,彼时正是日落黄昏,金色的光芒温柔了整个天际,余晖落在梁昱俊美的脸上,平添几分氛围。
他的一双眼眸清澈的像高悬的月,透亮又清冷,望进去,就叫人忘了回神。
“嗯?”
梁昱见她发呆,眉心微微挑起。
郑月蛮缓过神来。
“没有,多谢。”
见她没事,梁昱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不远处,梁祁和沈长琴也策马过来,纷纷翻身下马。
梁祁面色还未缓过来,语气肉眼可见的担忧。
“阿兄!嫂嫂!你们两没事吧?”
沈长琴则是如临大敌一般,立马就要跪下去认罪。
“是我疏忽,差点让县主受伤,我万死!”
郑月蛮伸手虚扶了一把沈长琴,故作轻松的笑道:“先生不必自责,是我这个学生不省心,反倒烦先生担心了,原是我的不是。”
沈长琴见她这么说,更加自责,正要再说些什么赔罪的话,就被一道沉声打断。
“先生?”
梁昱这话题插的突然,沈长琴和郑月蛮都没反应过来,还是梁祁脑子转的快,一下把话接了回来,语气不乏阴阳怪气。
“是啊阿兄,本来今日是我与嫂嫂一同来学骑马,不过半路上这位沈家大郎非要窜出来,还说什么岳丈之前就说好的,邀他为嫂嫂讲学,这不,连骑马都教上了,只不过水平太差,差点要了嫂嫂的命!”
梁昱不说话,漆黑的眸撩起看了沈长琴一眼,沈长琴多少还是有些惧怕阎王官的名号的,再加上被这冷冷的一眼扫过,不禁心中打了个冷颤。
况且梁祁这话说的实在难听,听上去好像是沈长琴不要脸非要赖上郑月蛮似的,虽然他此举却有私心,但他到底还算是一贯受人敬仰的文人表率,乍然被这样评价,实在羞上心头有些挂不住脸。
还是郑月蛮出声替他解围。
“梁二郎莫要胡说,先生要为我讲学一事确实是我爹爹的意思,当时你阿兄也是在场的,况且近日只是意外,与先生并无关系。”
梁昱被她拉出来挡梁祁的话,只觉得心中好笑,他若有似无的牵了牵嘴角,冷嘲似的笑了一声,接着悠悠道:“确实如此。”
若真论起来,这事儿里还有他的功劳。
梁昱平生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梁祁哼了一声:“难为你们一个二个都为他说话,现下倒是我成外人了。”
沈长琴拱拱手任他责备:“今日确实是我的疏忽,往后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让县主再受一丁点伤害!”
梁祁听了他这声承诺,眼睛瞪大惊讶的朝着郑月蛮问:“你还要继续让他教你?”
“马术并非一蹴而就,受伤也是情理之中,马球会在即,我自是还要学的。”
“你……算了!随便你!下次就算摔死也不关我的事!”
“梁祁!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