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他剧烈地呼吸着,连手指都在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的。他的目光落在左手上,那里还有岑安留下的浅浅齿痕。这狗崽子,咬合力还挺强。
就在这时,他惊觉一个高挑挺拔的黑影立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左手抄在风衣里,右手握着一个发光的匣子若有所思。
江烬平复好心境,一开口,嗓子却哑了:“非雨……”
“啪嗒”一声,聂非雨合上手里怀表大小的盒子,揣进兜里,又将外衣脱下,随手扔在丝绒地毯上。
“太热了。”
解开两颗衬衫上的扣子后,他伸手去摸江烬的头发。
江烬将自己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发也毛茸茸地乱着,是外人绝不会想象出来的柔软模样。
“我冷。”江烬偏了下头,躲开他的手。
聂非雨笑笑,没计较,报出一串跟江烬的生理指标相关的数据,然后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又梦到那个斗篷少年了?”
江烬点头,又摇头:“记不清了。我记忆一向不好,你知道。”
“一直看不清脸吗?”
“嗯。”
“是黑杰克吗?”
江烬眼皮一跳。跟诡族那个神神叨叨的组织合作,研究出来的释梦机,能够通过睡眠中神经元的活动感知人的梦境,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连他梦里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吧?
聂非雨说:“那小子,好像一直在招惹你。”
江烬离他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腮边的绒毛,他肤白,温润如玉的长相,如同羊脂白玉雕成的神像,典型的佛面蛇心。江烬太了解他了,往后缩了缩下巴。
“四年前,黑杰克攻击你的脑机之前,你从未做过那种梦。如今他真面目曝光,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不是黑杰克。”江烬简短道。
被黑杰克攻击脑机,是件不太好的回忆,江烬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聂非雨也就没再说下去。
“是不是周缇跟你说了什么,譬如我维护黑杰克,譬如我与黑杰克有染什么的。”江烬说。
聂非雨哑然失笑道:“还生气呢?周缇也真是,马上都是一家人了,非要呛你两句。”
“我没有生气。”
“可你爬上楼顶淋了雨。”
一股业火自心底“噌”地冒上来,聂非雨对他的管控,原来从未放松。
“所以你信了他的话,来翻我的脑神经?”
“别怪我,烬,我是个容易患得患失的人。”聂非雨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下巴,迷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