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娆把东西收好,又拿起粉饼轻轻补补妆,然后和赵继川下楼。
已进入夏了,一出门扑面而来就涌上一股燥热。
韩娆不太喜欢夏天,天气热得跟了个蒸炉似的,风吹在身上总是有股粘腻感,披头散发得搅得整个人都有些烦躁。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大发圈,随手把包递给赵继川。
男人接过包,看到她四五秒就扎好了一个低丸子头。
丸子头是随意扎的,凌乱但是很美。因为上次拍戏把头发剪短了,现在还没长多少,所以那个丸子头有些松散,发丝七零八碎地落了下来,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赵继川视线往下移,她穿了件浅蓝色的宽松衬衫,领口的那两颗纽扣没系上。
而他送她的那个项炼,就坠在她的天鹅颈上,隐隐约约浮在她的事业线上。
珠宝养人,人也养珠宝。
赵继川觉得,把这个项炼送给她实在是一个明智之举。
他突然用空闲的那只手覆上她的脖颈,向上,帮她把垂落的那绺发丝塞到耳后,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贴在一起,韩娆攥紧他的
衣角,男人突然闷笑一声,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他立刻松开了她。
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韩娆抬眸看他,男人又是那副清风霁月的姿态,平淡得激不起一丝涟漪。
韩娆甚至觉得刚刚那个吻是错觉,又摸了摸自己的唇畔,还是隐约觉得自己的妆花了。
赵继川把包还给她,拉着她的手上车。
韩娆坐在副驾驶,又掏出口红补妆,她一边照镜子,一边和他说:「以后不要随便亲我了,我口红总是花。」
赵继川拧着眉头看她,他让她扪心自问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连亲都不让亲了。
韩娆抿唇一笑,随口胡扯:「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在古代有一种刺杀的手段,女刺客专门往嘴唇上抹毒药,然后去色诱要被刺杀的对象。只要他一图色亲了女刺客的唇,那他就一命呜呼了。」
赵继川问她:「那女刺客自己不得先死?」
韩娆:「那她每天都往自己嘴唇上涂毒药,久而久之肯定就有抗药性咯。」
「哦。」
韩娆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顺着她的话茬儿问像是在敷衍小孩儿。
怪没意思的。
韩娆于是不再理他,摸到手机拿出来玩,打开短视频平台还没刷几个视频,就看到了谢遥辰痛哭的直播切片。
韩娆顺手想点个「不感兴趣」然后滑走,结果听见男人在直播间说他母亲检查出来得了癌症,肺癌晚期,医生建议回家养着,说时日不多了。
韩娆不知道谢遥辰在直播间说这事有没有炒作的成分,但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样还是心一颤。她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人,不可能拿他母亲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这事大概是真的。
韩娆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感慨生命无常,世事无常。
她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楚谢遥辰母亲的样子,毕竟好多年没见过了。
可在她的记忆里,谢遥辰的母亲是个极其温柔的人,比徐恋秋还要温柔。徐恋秋的温柔是多年沉浸在书卷中养成的,而谢遥辰的母亲却是透在骨子里的温柔。
韩娆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社会的原始古朴的气息,淳朴又赤诚,让人很想亲近。
她听谢遥辰说过,他母亲没什么大文化,在那个年代刚刚初中毕业。可因为儿子喜欢音乐,于是力排众议给他买了一架钢琴,甚至愿意坐下来陪着儿子从头学习钢琴。
韩娆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好母亲。
她还特别明事理,对韩娆特别好,拿她当自己亲女儿宠,总是喜欢「阿盈」「阿盈」地叫她,每次回学校都要让谢遥辰给她带家里的特产。
韩娆那时候最喜欢她做的咸菜丝,和大米粥简直就是绝配。咸菜丝不容易坏,一小罐能吃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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