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本中,后来那位与她一同抚养前头那位的孩子实在是叫人瞧着不忍。”向易之大胆开麦,“不知夜兄是否会让前头那位也回来,岂不是完美结局。”
“那位大人,光是一位伺候怎么够!”向易之用只有两人才懂的代称,含蓄表达着自己的期待。
夜文术闻言拧眉,“论亲疏远近,我自然也是想前头那位回来,可他回来了,后头那位岂不更可怜。”
“一转头,孩子、妻子,自己一个都没有。孤家寡人!”
“哎,这倒也是。”向易之心下感慨。
两人小声谈论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阵法,上头神力浮动,是元吉召唤两人回去。
“嗬!”向易之夜文术当即吓得跌倒在地后退好几步,两人相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见到了“完了,河神大人定是知道了,这下死定了!”的绝望。
“怎么办?”
“要不,我们把那孩子带上?”
“河神大人看在孩子面子上应该不会与我们计较吧……”夜文术心中惶惶不安。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躲藏在香炉中不肯出来的无度连人带炉一同搬进阵法
“怎么会?”祁琰喃喃一语,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眼底的慌乱足以让他溺亡。“你不是在禁地,怎么可能。”
鲜血自元吉口中缓缓滑下,她抬了抬指尖,看着身体淡得如水洗过的墨汁一般,只觉庆幸,还好自己赶上了。
若是再晚一步,天地间便再也不会有那条时时缠着自己的小银龙了。
“我的命,该由我做决定。”
她扯了扯嘴角,抬掌便拍在了这人的肩膀之处。
祁琰早就消耗了无数的灵力,元吉只轻轻一拍他便被拍出了阵法,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
元吉那一掌不仅将他送出阵法,还留给他无数磅礴的灵力好让他的身体凝出实形。
“不!”
他退下易容术,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原先昳丽的面容此刻早已一片惨白,整张脸上布满了无措。
鲜艳的衣衫上已全是灰黄的焦土他也顾不得,亓官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向元吉跑去,可任由他如何用剑砍那阵法,后者都纹丝不动。
阵法启动,非外力不得进入。
“元吉你出来好不好。”
“由我祭天道也是一样的!”亓官上满目哀求,就像是那初次见面时,只需元吉瞧他一眼便能兴奋地在空中飞上好几圈,“元吉。”
元吉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因她是魂识进入这副躯体之中,阵法便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她的魂海之力。
元吉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像是朵浮萍一般,晃晃悠悠地漂浮在空中。
或许她该消失了。
元吉心中这样想着,她努力歪头,睁大着逐渐空洞的眸子望向亓官上。
她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能依稀瞧见大片大片的焦黄逐渐被绿色覆盖,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向自己飞来。
元吉嘴角微扬,放心闭上眼。
“还好,你活着。” “嗯?”元吉察觉数道暗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寒石老头眼瞎就算了,怎么连他们都觉得祁琰同自己有那奇怪的关系。
元吉脑海中浮现记忆中那人刺向自己心脏的那一画面,更何况这人骗了自己,她眸光流转间轻哼一声,话音中带着些自嘲。
“不是。”她定定望向亓官上,“下次我若见他,会杀了他。”
“嘶~”
栾萱讪笑一声赶忙捂着发出惊呼的关牧平往后院走去。对上后者狐疑的目光,见多识广的栾萱忙疯狂眨眼示意:快走快走,这场面不是她们小孩子能参与进去的。
亓官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眨眼间又恢复如常。“如此,那我定要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帮上元吉。”
他慢悠悠地看着元吉勾出抹浅笑来,让人不难怀疑若真有三人见面一日,他会毫不犹豫给元吉递刀。
元吉点点头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转头就去探寻那几名天极宗弟子身上的秘密。
反倒是身后扈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想到这河神对于尊者“祁琰”身份居然毫无好感,果然还是那已经魂飞魄散的心上人才是尊上的劲敌吗?
一时间,扈枭看向亓官上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半晌后他腆着张笑脸凑到亓官上身侧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