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谦的步步紧逼,时珍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有这么直截了当地揭人老底的吗!
她身材本就偏瘦,整个人刚好能够蹲坐在椅子上。
听了谢谦的话,她将手臂交叉放在膝盖上,下巴顺势垫在了右臂。
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眼中满是低落。
「怎么啦。」谢谦一转头便见身边的珍珍小朋友正幽怨地看着自己,「诶呦,哥也没说啥呀,咋又不开心了。」
小品不看了,汽水不喝了,烧烤也不吃了,谢谦立刻蹲下身去哄人。
他仰着头去看时珍的脸,让她处于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咱不就是谁随便聊聊天嘛。」
「我没有不开心。」时珍伸手抓住了谢谦的右臂,用力向上抬了抬,「哥,你快起来。」
谢谦顺势起身,坐回了原位。
「我不是寻思当了公务员之后父母比较有面子,我也有个稳定工作,这不挺好的嘛。」
「既然这么好,那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呢?」谢谦一针见血地问。
「我……我还不是……」时珍暗暗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大概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一眼就望到头的吧。」
「你懂吗?就好像我妥协了一次就要一直妥协,我怕工作了之后就要被安排结婚,结婚了之后就要被安排生孩子。」
「可我根本不想这样的。」时珍将头埋在膝盖上,再一开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反正我就是陷入了一个怪圈,要么对不起自己,要么对不起别人的怪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既没有放弃梦想的决心,也没有不顾现实的勇气。」
轻轻的抽泣声逐渐响起,谢谦安抚性地摸了摸时珍的头。
「珍珍?」
听完了时珍所有的倾吐,他是其实完全能够感同身受的。
就像十八岁的他拥有着两个选择,要么留在东北接手蓝家,要么回到疏林接受谢龙辉安排好的一切。
当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没有人知道哪个选择是对的。
或者两个都是错的,也说不定两个都是对的。
谢谦选择了回到谢家,准确来说他当时没有选择,蓝泽忠走后他像是一夜之间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能力。
「好啦,别哭了,再哭一会去外面看烟花眼睛受不了的。」
谢谦站起身,让时珍将头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将人半搂在怀里,突然后悔开始这个话题了。
「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呜呜呜。」
谢谦穿了件黑色打底,时珍两只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有弹性的面料被拉变了形。
接连而出的泪水浸湿了微薄的面料,谢谦感到小腹的位置突然一凉。
凉气走了半路,到了心口处突然开始发烫。
「掉了这么多猫崽儿,再掉一会梨花就有一屋子兄弟姐妹了。」谢谦哑声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