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在意然娘!沈朗潍看着眼前满脸通红,似芍药花绽放,娇艳欲滴的可人,不由放肆一笑:「阿颜,我同然娘之间不过兄妹,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你这样说,无非是因为然娘的身份罢了!因她出身寒微,你担心定国公丶沈老夫人不允,这才要利用我宰相之女的身份,娶我做嫡妻后,藉由彼此婚姻不睦,再娶谢优然作平妻!」顾颜用她纤细的指,轻柔把玩他鬓前的发:「沈朗潍,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响。」
这些倒也不是她胡诌,都是上一世沈朗潍亲口所说,说得无比绝情,无比狠心。
沈朗潍在听时,神情就已然变得凝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背后胡乱编排,若他落入我手中,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这厢起了怒,不想,顾颜却笑了:「若他真落你手,到时只怕公子会舍不得下手。」自己与自己碎尸万段,这场景,想想都是可笑。
而且,顾颜有时也是真的想,她想让上一世的沈朗潍与如今的他面对面对峙,同样面孔下同样的人,为何对她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她才提及然娘,又道自己舍不得下手?莫非,是然娘与她传了此话?可然娘绝非搬弄是非之人,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
就在沈朗潍思忖之时,不想顾颜却一头扎进他的胸前,沉沉昏睡过去。
他本想借着酒劲探知顾颜的心意,不想真等她醉,不仅什么也没打听,反倒又多了困惑。
炉灶内的火柴已经燃烧殆尽,就剩满地的灰烬,还仍留有馀温。
既是彼此间生了误会,那他就只管找出散布谣言的人,解开误会便好。可看顾颜言语间,这事似又与然娘相关……然娘那里倒好解释,眼下最棘手,是怕此事传开,再传到义父耳中。义父曾三令五申,不许然娘再见……
沈朗潍轻轻抚平顾颜额间散落的发,看着熟睡的她,心中什么阴霾都散。
只她还在典狱司,还在自己身边,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明白他的心意。
沈朗潍抱顾颜回去时,云月云朵都还没歇。
云月当时在沐浴,等出来后,才知顾颜是孤身一人出去。她当即责备了云朵,若顾颜出了意外,哪里是她们担当的起!云朵也是懊悔没同她一起,眼瞧着时辰越来越晚,她们哪里还睡得下,就坐在院子里等她回来。若顾颜还不来,她们都已经做好出去寻的准备了。
云月:「沈统领,我们小姐这是怎么了?」人刚还好好的,回来怎又昏迷了?难不成沈府遭了贼人?
「她只是饮多了酒,睡下了。」沈朗潍将顾颜抱去榻上休息,随后又吩咐一声:「你们记得去方世瑜处,提前备好一副醒酒汤。」
云月帮顾颜脱好鞋,又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沈统领放心就是,我们会与小姐准备好。如今天色已晚,还请统领先回去休息吧。」天色都晚,他一个男子,还留在娘子卧房里,倘若此事传了出去,怕于顾颜名声有损。
沈朗潍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顾颜,见她呼吸平稳,他也就放心离开。
翌日,天刚蒙蒙亮,顾颜就从榻上醒来。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与沈朗潍在膳房,他才做好饭菜,自己又同他饮了两杯酒,还谈论了案子,可之后发生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隐约记得沈朗潍似是提及亲近,不亲近?
亲近什么?又与谁亲近呢?
顾颜越想,头就越觉得痛。罢了,许是天意如此,既然想不起来,那便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昨夜她是直接睡下的,也没来及沐浴更衣,身上染了酒气还没消,正好也借沐浴,缓一缓这头痛。
顾颜下了榻,轻手轻脚出了卧房门。这个时辰,云月丶云朵应还睡着。浴房里都存有备用水,除了有些凉,其他倒还好。夏日里,就算是破晓,温度也
不凉,凑合一下洗个凉水澡,于身体也无大碍。
她出外室后,才到院子,不想云月已经醒来,正蹲在药炉旁,扇火熬着药。
「云月,是谁生了病?」
破晓时分,连鸟儿都无一只,顾颜突如其来出声,云月被吓到,连手里的蒲扇都险些掉落。
「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顾颜走来药炉旁,这炉子还是她上次酒醉,为了方便熬醒酒汤,沈朗潍特意命人拿来,就放在院子的一角,平日里于出行也无碍。
「昨儿睡了一天,倒也不困了。你在熬什么?」她走近后,闻到这药罐里不似有药的苦气,反而是有些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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